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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潭大学 - 《湘潭大学报》

海上生明月

作者:■商学院何雅静    
2012-10-15     浏览(61)     (0)

  陌生而又熟悉,亲切而又神秘,一面乖张恣肆,一面静如处子,翻手为繁华,覆手为苍凉。这便是我对海的印象,深深地吸引却又轻轻地婉拒。
  朦胧中觉得自己与之有着宿命般不可抗拒的联系,而她又遥远到记忆的尽头,触摸不到,捉摸不透。只是自己深深明白,脑海中永远有一块温柔的空地留给她,用来思念,用来做梦,用来回归自己,用来寻找勇气。
  一轮当空,清光四溢,银汉转玉盘的梦幻是没有谁能抗拒的。难怪情绪丰盈的诗人总是对明月那般情有独钟。
  当沧海遇到明月,一个高悬,一个低沉,一个光晕飘摇,一个碎光璀璨,一个精如明珠,一个广如玉帛。就是这一高一低,一明一暗,一精一广的交映下,竟形成了一种出尘离俗风大美。有如一位遗世独立的北方佳人,稳重而不失温婉,透出一股高雅而庄重的气息。
  海上生明月的画面,永远潜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淡烟和风的夜晚,奶奶牵着我的手,在山东威海的边境,渤海的沿岸,缓缓散步。
  长伫于此,月光晓映,着眼处,飘摇的月光轻抚着安静的海。一阵和风撩过层层波浪涌上圆润的鹅卵石,再渐次退下。有着仙人轻舞,广舒长袖的轻盈。比鹅卵石更接近内陆的地方,便是一大片细白的柔沙。几条金黄色的灯带蜿蜒盘桓在沙滩上,与天上的月亮遥相呼应,相映成趣,印证了月亮湾的美名。同样温和而迷幻的光,分不清是月光还是灯光,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和奶奶把鞋放在沙滩边缘的硬化地面上,我们光着脚,手臂相互挽着,轻轻地踩在柔软的细沙上,静静地向前走着。“奶奶刚来这里的时候,这儿还只是个小渔村,都没有几户人家。”奶奶走得很慢,微微地喘着粗气对我说:“天刚亮的时候,还有透明的大海蜇,忽忽悠悠地就飘到了水浅的地方。现在这里人多了,那家伙也躲得远远的了。”我细细地听着奶奶的一句一顿,有着一种莫名的满足与幸福。
  转眼一年过去了,就在某个难得闲暇的午后,不经意间,竟想起奶奶曾对我说过的和庆村的过去,想起了奶奶粗糙的双手,暗暗的话语,还有我上车前那担心而又温柔的眼神。闭上双眼,沧海月明的景象,那极尽想象都觉得薄弱的画面,此刻仅仅汇成了一种感觉,在我的内心浮动,摇晃,却不能完全把它捉住。迷津中,思念找不到出路,唯有眼角,多了一丝温润。
  千里之外,万里巡行,临别时的沧海月明,款款相送,依依惜别,竟如此深刻地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中。
  海上生明月,忘记重重颠沛,忽略世事波澜,我惊喜地发现,我不是天涯流离的倦客,只有我与我珍爱的人,天涯共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