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大学 - 《河南大学报》
隋炀帝的另一面
作者:□李丹
隋炀帝杨广为隋朝第二任皇帝,父亲杨坚,母亲独孤皇后。他在位14年,政绩卓著,却在后世留下残暴如夏桀、淫逸似商纣的恶名。“天下人都认为我是因为继承先帝事业才能拥有四海,事实上,即使我跟士大夫们竞争,也一样会是天子。”隋炀帝杨广如是说也。
杨广十三岁被封为晋王,任并州总管。公元589年,年仅20岁的杨广被拜为隋朝兵马都讨大元帅,统领51万大军南下向陈朝发动进攻,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最后灭掉陈朝完成统一。隋军在杨广的指挥下,纪律严明,英勇善战,一举突破长江天堑,对待百姓“秋毫无犯”,对于陈朝库府资财“一无所取”,博得了人民的广泛赞扬,“天下皆称广以为贤”。20岁的杨广完成了中国的统一大业,结束了上百年来中国分裂的局面,也结束了中国三四百年的战乱时代。广晋由此升为太尉。此后,杨广更是屡建战功:公元590年,南下任扬州总管,平定高智慧叛乱;公元600年,北上击败突厥进犯。后人往往将隋炀帝与秦始皇进行比较,甚而有人认为秦始皇晚一点死就是隋炀帝,隋炀帝早一点生就是秦始皇,这样的评价实不为过。
少年时代就显现出了非凡的才华,成人之后的隋炀帝更是豪气冲天,屡建奇功。
公元605年(大业元年),契丹人侵扰营州。隋炀帝诏令通事谒者韦云起监领突厥兵去讨伐契丹。大胜后,韦云起把俘获的契丹女人和畜产的一半赏赐给突厥人,把其余“胜利品”都带回隋朝。隋炀帝闻讯大喜,立刻招集百官赞曰:“云起用突厥而平契丹,行师奇谲,才兼文武,又立朝謇谔,朕今亲自(推)举之。”韦云起被升任为治书侍御史。杨广只派一人,就取得俘获敌人四万人的辉煌战果。用突厥人打败契丹人,把中国“以胡制胡”的战略方针发展到极至,可谓大略!
公元609年(大业五年),隋炀帝总领六军亲征吐谷浑。在赤水大破吐谷浑,击溃吐谷浑军主力。吐谷浑仙头王率男女十余万来归降,其中六畜有三十余万。吐谷浑故地皆空,大隋拓地数千里。炀帝在吐谷浑故地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西海郡就设置在吐谷浑故都伏俟城。他命令把隋朝天下所有犯轻罪的人移居到吐谷浑故地居住戍边,并发西方诸郡运粮以供给之。命刘权率军镇守河源郡积石镇,大开屯田。大隋在吐谷浑故地置州、县、镇、戍,实行郡县制度管理,这是以往任何朝代所没有设置过正式行政区的地方。此举可谓雄哉!
隋炀帝亲征,彻底征服了吐谷浑,彻底打通丝绸之路,慑服西域各国,从此西域各国对中国朝贡不断。隋书赞曰:“竟破吐谷浑,拓地数千里,并遣兵戍之。每岁委输巨亿万计,诸蕃慑惧,朝贡相续。”此时,大隋在炀帝的统治下达到极盛。《资治通鉴》说:“是时天下凡有郡一百九十,县一千二百五十五,户八百九十万有奇。东西九千三百里,南北一万四千八百一十五里。隋氏之盛,极于此矣。”
除了卓越的军事政治才能,他在文才方面也可谓尽得风流。打通丝绸之路后,炀帝举行盛大的博览会,其气象之盛,蔚为壮观。炀帝内心澎湃激越,吟出千古名篇《饮马长城窟行》:“肃肃秋风起,悠悠行万里。万里何所行,横漠筑长城。岂合小子智,先圣之所营。树兹万世策,安此亿兆生。讵敢惮焦思,高枕于上京。北河见武节,千里卷戎旌。山川互出没,原野穷超忽。撞金止行阵,鸣鼓兴士卒。千乘万旗动,饮马长城窟。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缘严驿马上,乘空烽火发。借问长城侯,单于入朝谒。浊气静天山,晨光照高阙。释兵仍振旅,要荒事万举。饮至告言旋,功归清庙前。”一首《饮马长城窟行》足以名留青史,更有《春江花月夜》流传后世:“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其文采雅正,一洗梁陈宫体浮荡之言。
然而,这位有着胸襟才气、文雅大度的君主,长期以来被史家视为荒淫残暴之徒,令人费解。纵观各类评述不难发现,隋炀帝的残暴主要表现在修筑大运河和三征高句丽这两件事情上,说他骄奢淫逸则体现为几度南巡,劳民伤财。
史料记载,炀帝虽有后宫佳丽无数,但他至始至终只对萧妃一人情有独钟。在其统治后期宦官谋权,企图通过进献美女迷惑炀帝。但炀帝始终坐怀不乱,紧紧搂着萧妃不肯松手,完全不给众美女机会接近。直到后来宇文化及发动江都兵变,炀帝用自己掩护萧妃母子撤退,最终为宇文化及所杀。
是千古大帝还是昏庸暴君,我们应该用事实去评判,而非凭一时感情激愤妄下定语。应该带着批判的精神从史实出发,辩证地对待历史人物的功过问题,不应过分曲解一位英雄,更不能随意放过一个伪善的小人。
如今,大运河还在静静流淌,流过千年,早已涤尽世间的荣辱毁誉,只是静静地流淌着,为着一亩农田,为着一艘货轮,为着一群游子,为着一方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