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思考文学于我们而言的意义,文字的力量比我们想象中强大,它既是思想的艺术,亦是灵魂的碰撞,更是共振的寄托。
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言情小说中批判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文字,它用极其诗意的语言描绘出了那个 “孩子们的神话和诗歌都死去了”的时代。时代发展总要舍弃些什么,第二次工业革命中大工厂和烟囱高高耸立,犹如时代发展的猛兽,但神的记忆和杰作却被人们以荒谬的方式解读了。理想主义迅速凋零,现实主义野蛮生长。
时代的洪流冲淡了人类对文字的敏感度,人类要往高处去,要不断冲破,要到达理性最巅峰。人类渴望光一样的速度发展,而文字不那么需要。相反,它需要慢下来,替人类留住一些东西。比如眼泪,比如原始本能,比如我们的痛苦和瑕疵。文学稀释人的复杂,抵达天真。
曾经在语文课堂上老师说起作为一个文科生应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时,我听得连眼睛都在发光,可是其实走出文学的伊甸园我才发现,作为文科生,这些好像都很难做到。我们做不到如鲁迅先生般以笔为武器,书写一个乱世的病症,更何况如今是人人称颂的太平盛世。但在这盛世中我遗憾地看见有许多自大地说着“文科无用”这样言论的人,遗憾于这些人都忘记了,在那些无尽暗哑的岁月里,是文学一点点地,倔强又沉默地支撑起人们的信仰。
其实我多么希望我所学能够在扭曲的时代中发挥哪怕一点作用。我希望文学能够让人们对神话重新构建信仰,让人们再次相信云层之上有玉皇大帝和嫦娥,相信在流星划过天边那一刻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我也希望人们在某些时刻能够暂且放下手中达尔文的《进化论》,重新拿起柏拉图的《理想国》,泰戈尔的《飞鸟集》和曹雪芹的《红楼梦》。
文学于我如同常开不败的玫瑰,茫茫大漠中升起的炊烟。它在我的血液中生根,于是我自由而灿烂。我一生都热爱文学,光是想起来,就会激动到颤栗。若是老时,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数卷诗书予我。无关世俗,只是热爱。
《死亡诗社》中说:“我们读诗写诗,并不是因为它好玩。我们读诗写诗是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份子。而人类是充满激情的。医学、法律、商业、工程,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但诗歌,美丽、浪漫,这才是我们生活的意义。”
是的,幸好还有诗歌,幸好还有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