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村东有一个大大的池塘,四周插上柳枝,不久柳树就发了芽,抽出长长的枝条垂在水面上,岸上杨柳依依,池中鱼翔浅底,碧波荡漾,常常吸引我们去抓鱼。看塘的是个白胡子老爷爷,驼着背,拄着一根油光闪亮的竹杖,看到我们走过来,他就向我们奔过来,还举着竹杖做出要打的样子,吓得我们轰地散开,就再也不敢去池塘里抓鱼了。
我们村西有一座矿山,每天都从矿井里抽取很多地下水,日久天长竟也形成了一条溪流。这条溪流用石块和水泥彻成了水堤,里面溪水潺潺,长满了水草,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出现了许多小鱼,还有螃蟹。据说螃蟹会抓人,我们不敢下手,就只能去抓鱼了。溪水很深,大人们怕出危险,不让我们下水,我们就找来了罐头瓶,用塑料布扎住了瓶口,并扎一个开口,里面放上馒头或者煎饼,然后再用绳子扎个提线,把它放进水里。大抵十几分钟的光景,猛地提出瓶子,就会发现有几条小鱼正惊慌失措地游着,企图来个鱼死“瓶”破,但最终还是成为我们的俘虏。罐头瓶很小,捉到的都是小鱼苗儿,但对我们来说,有了这点小小的收获,心里也是莫大的快乐。
以前的农村,每个村都有许多的坑坑洼洼,每到雨季来临,坑坑洼洼里便积满了水,神奇的是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鱼。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一个水坑里发现许多的小鱼,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游乱撞。我们把这种鱼叫“沙蛛子”,他们身体像半透明似的,带着褐色的斑点,脊背上有一个亮晶晶的亮点,在水中游起来就像满天的星星。我们高兴地跳进水坑,用泥巴在一边糊了个小水堰,然后用水盆把坑里的水往外面泼。水位就渐渐地降下去,剩下这些鱼在水洼里乱撞,我们拿回来铁笊篱,一会儿功夫就抓了小半盆。
我们非常喜欢这些小鱼,就把它们养起来,但是很快就发现全部翻出了白肚皮。后来听大人们说,这些小鱼有野性,离开了它们生存的环境,很快就会死亡。再后来,我们就把抓到的鱼放清水中泡上两个小时,让它们将肚中的泥土和垃圾吐出来,再把内脏挤出来,下到锅里煮上,再放上大葱、黄姜、辣椒和香菜,一窝焖小鱼很快就做好了。有时候,我们还可以用面粉把小鱼裹起来,放在油里炸得又酥又脆,金灿灿的,色香味俱全,吃起来格外鲜美。
那时候的农村,青山碧水,没有任何的污染,小鱼是我们天然的美味。(作者系我校图书馆原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