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院子里有两棵香椿树,每年都可以吃到新鲜的香椿芽。
院子里本来有一棵高大的香椿树,长了十多年光景,树干笔直粗大,直冲云霄,枝叶也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因为我们这里夏季多风,香椿树靠房屋太近,家里人怕有危险,便找人把它伐掉了。正当我担心吃不上香椿芽的时候,居然有两棵小树苗从石头和水泥缝隙里冒了出来。这两棵小树是香椿树的根萌发出来的,它们向上生长,经过一个夏天的努力,就噌噌地长到了屋檐下。
香椿芽的生命力非常旺盛,每到春天,就早早地从枝头鼓出芽苞来。渐渐地,这些芽苞像花儿一样开始绽放,长出红色的芽尖儿,在阳光下闪着油亮的光泽,就像一把把娇艳的火炬。过了不久,这些树芽长出了叶柄,在叶柄两侧长出树叶,并散发出淡淡的芳香。
香椿芽味道鲜美,含有丰富的磷、钾、锌、钙和多种微量元素,可以健脾开胃,具有补充营养、祛暑化湿的功效,历来被称为“木中之王”“树上人参”,深受人们的喜欢。
在我们家乡有句俗话:“头茬香椿赛黄金。”清明节前后,等香椿芽长到五六公分的时候,我们便迫不及待地把它们摘下来,用开水烫过,切成细细的碎末,再把豆腐打成花生米大小的豆丁,放上豆油,加上盐,搅拌一下,这就是春天的第一茬香椿芽拌豆腐。豆油最好是自己加工的,味道纯正,浓浓的豆香味和香椿芽的香味相混合,更加的鲜美和醇厚。香椿芽甘甜鲜美,豆腐鲜嫩爽滑,吃起来清凉爽口,满口生香,是世上难得的美味。
香椿芽还可以拌上青红辣椒炒鸡蛋,大大的油水,热热的铁锅,放进去哧啦一声,随着腾起的白雾,香喷喷的味道就飘满了屋子。鸡蛋香椿被炒得金黄油亮,青辣椒翠色欲滴,很容易激发人的食欲。前几年,我们曾经到莱芜、新泰等地参加采访、写生活动,朋友曾送给我们两瓶当地产的腌香椿,打开瓶盖,顿觉香气扑鼻,拌上面条,我美美地吃了一大碗。
每年的春天,香椿芽一般可以采摘三到四茬,到了五一节以后,就不再采摘,一来夏天的香椿芽已经变老,失去了原来的鲜美;二来香椿树也要生长,也要开枝散叶聚集养分,为来年的生长积累更多营养。
香椿本是一种高大的树木,但人们却往往要把它的树头砍掉,让它萌发出更多的枝丫,这样来年才能生出更多的芽菜来。
有人说,香椿树长到一定的年限,也会开花结果。它的花穗很大,上面挂满了小铃铛似的花朵,花瓣白里透红,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香椿的种子可以用来做中药,也可以在香椿芽淡季的时候,在大棚里播种,或者用水淘的方式来生成香椿芽。我曾吃过这种速生的香椿芽,被切得细细的,嫩嫩的,却怎么也吃不出树上那种芽菜的香味来。
不经风雨,不见彩虹,没经过阳光雨露的滋润,没经过风霜雨雪的考验,哪里能有精彩的人生!香椿芽是这样,对于人生,亦是如此。(作者系我校图书馆原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