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一定会有那么几位对我们影响至深的人——可能是家人,可能是朋友,也可能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们的故事、经历、人生态度,也在潜移默化间构建我们最初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他们是我们的来处,也影响着我们转身前行的方向。
如果你问我成长过程中最感谢的人是谁,答案是我的爷爷奶奶。他们用自己潇洒自在的生命态度,影响了我的人生。
该从哪里开始讲我和爷爷奶奶的故事呢?
2004年1月26日(农历正月初五),在新年的鞭炮声和祝福声中,一个小姑娘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从我有记忆开始,我成长过程中的苦与乐、悲与喜总是和爷爷奶奶一起共享的。
爷爷是一名退休工人,退休后爷爷回到了奶奶的家乡——一个安静祥和的农村。奶奶虽是一位传统的农村妇女,但也有养老保险,所以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一直生活地很富足。每个周末放假,爷爷总是会骑自行车带我去小镇上赶集,用爷爷的钱去坐我最爱的摇摇车,买我最爱的甜糍粑。我自由自在、物质和精神双富足的幸福童年,就从那里开始了。
这对老夫妻有多宠我呢?
从初中到高中,我都在市里读书,爷爷奶奶担心我住校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就背井离乡来到我们学校附近租房子,为的是方便照看我。这一待,就是六年。六年的风风雨雨,六年的朝朝暮暮,爷爷奶奶用他们最朴实的爱,呵护着我,呵护着他们的全部。每天上学前,我都能透过窗户看见奶奶在厨房里洗碗,冲我挥挥手让我快点出门,不要迟到。每天放学后,总能在学校门口一眼望见爷爷,左手握着我最爱的手抓饼,右手端着一瓶温牛乳等待我的身影。然后,我们一起回“家”。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似水流年的琐碎细节往往被我们遗忘在记忆的角落,但爷爷等待我的身影却永远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高考过后,我如愿考上乐山师范学院。入学的前一天,爷爷奶奶将我拉进他们的卧室。奶奶在贴身衣服的内侧缝了一个口袋,从里面掏出了5000元的现金,递给我说:“孙女长大了,不能缺钱花,要买好吃的,买好看的衣服。”
顺利进入乐师后,学习越来越忙,学生工作也越来越繁琐,给爷爷奶奶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大学里,我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小朋友,走了一些路,看到了不同的世界,爷爷奶奶也不再是我生活的重心。我一天天丰满自己的羽翼,却没有看见爷爷奶奶也正在一天天地衰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爷爷奶奶的全部生活和期待就变成了:“等孩子们回家。”客厅的扶窗,爷爷奶奶迎来送往,怀着期待和欣喜等孩子们回家,又带着伤感红着眼眶挥着手让我们不要牵挂。
军训之后,我给爷爷打了个电话,电话这头一直抱怨军训的苦与累,电话那头一直鼓励着我坚持和忍耐,告诉我这是成长。还算有良心的我,在电话末尾问了一句:“爷爷,你和奶奶的身体还好吧?”“不要担心,我和你奶奶身体好得很,干饭可香了!”
由于疫情,我们提前回家了。到家之后才发现奶奶生病了,一直在住院,10月下旬做了个手术。那正是我军训的时候呀!回到家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我很好,不要担心。”“我不饿,你快吃。”“我不喜欢,你不要买。”……爷爷奶奶说了那么多谎言,是为了让我能心安理得、没有负担地接受他们给予的一切。
冬至晚上,奶奶痊愈回家了。我们一家人围坐在圆桌上,吃着羊肉,在微信群里上抢着爷爷发的红包。冬至夜晚的月,一如既往的纯洁、明亮,是人间良辰美景的团圆。从我有记忆开始,爷爷奶奶对我的偏爱从来不遮遮掩掩。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兜风,我坐在后排的椅子上左手哇哈哈,右手糖葫芦;去小溪边捉蝌蚪;在油菜花地里躲猫猫;用麦秆给我编小人……
爷爷奶奶,谢谢你们给了我自由自在的童年,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现在我正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正在努力成为想成为的人,就像你们一样。
这个世界上有千万种声音,也有无数种选择,但总有那么两个人始终站在你身后,是你最后的铠甲和支撑。他们永远会原谅你的脆弱,会告诉你累了就回家,永远会为你的放手一搏鼓掌加油。他们用自己的全部去爱你,然后告诉你:你可以不用多成功,但一定要正直和善良。你或许不会拥有一切,但在他们的世界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主角。
看,师院的栀子花开了,绽放了往日的回忆,那雪白花瓣上萦绕的清香,使我想起了家的味道。
(作者单位:教育科学学院2022级小学教育专业本科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