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知道的,我是有一定名望的。就凭我那几本通俗的小说,我还有一定的知名度的,我是不想让人们知道我的精神方面存在着问题。所以我才不得不来到这里找您,而不是留在德国治疗。”塞林格医生发出了一声冷哼。“我觉得我是没有感情的,这种情况出现在我的第一部小说出版以后。当时我被成功与金钱冲昏了头脑,并没有注意到我突然的变化,我的第二部小说出版也在德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往后不管多大成功和多少财富,我都不为所动。我始终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异常,直到前不久,与我相伴多年的妻子去世了。在葬礼上,女儿问我:‘父亲,你的心怎么这样狠,母亲去世了,您竟然没有一丝悲伤。’当时我的心里是十分伤心的,但脸上确实没有任何表情。那个时候,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听到这,我不由想到这费尔斯先生难道真的是一个机器人?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塞林格先生的叹息打破了局面。“费尔斯先生,我是看过您的小说和剧本的。里面的人物形象都十分生动,情感也十分饱满。我不认为这样的作家是一个冷血动物,我还是不懂得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您能给我说说您的写作生涯吗?”“好的,医生。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村,从小就有的好胜心促使我带着行李走出了村子,前往全国旅行。在路上,我会把经历的事和所见所闻记录在本子上。最后,我在一个城市里租了一个小房间开始我的创作。当我写作的时候,为了让故事更严谨,我往往会把自己代入故事中的角色。无论是年轻的小伙,青春洋溢的小姑娘,还是小孩老人,我都在那个小房间里扮演过。到了悲伤的情节,往往会哭得眼前发黑,有几次甚至引来了邻居。而到了高兴的情节,却笑得喘不过气。在这种日复一日的表演和写作中,我的第一部小说就出版了,并且大获成功。我知道这种写作方式是可以写出好的作品的。于是,在第二部小说的创作过程中,我又扮演了一个个不同的人物,并再次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和财富。最后,这种表演的写作方式便成了我写作时的状态。我在房子里专门设置了一个小房间,通常将自己关在里面一个月进行创作,期间仅靠面包和牛奶度日,这便是我的写作生涯了。”“费尔斯先生,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您在写作的过程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不论是哪一个角色,您都投入其中。您扮演的每一个角色就相当于过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您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了角色身上。在现实中,您却再也提不起一丝情感去应付相对小说而言更为复杂的社会,您在潜意识中选择了自我屏蔽,不愿再流露出一丝多余的感情。这就是原因,我建议您放松休息一下。”然后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走了出来。我猜他就是费尔斯先生,却不见塞林格先生出来送客。我继续悄悄地竖着耳朵听着。塞林格先生坐在屋里的沙发上喃喃道:“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丢失的东西怎么能通过休息就能找回来呢?我还不是这样子吗?我只是在体验自己罢了!”从那以后,塞林格先生不再医治病人,他最终靠着前半生的财富过完了一生,当我成年离开鲁瓦塞镇时,他仍然是最富有的一个。“爱伦先生,这可是我亲自经历的事情。所以啊,请你珍惜自己的眼泪吧!不要为了什么高贵的爱情而神伤了!”魏尔伦转过身对爱伦说。可是,他的身后早已空荡荡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急性子吗?塞林格先生在就好了!”“可恶的魏尔伦,你又跑了出来!”“别吓着他,约翰。要是他犯了病,可就不好处理了!”“我们把他抓回去!”公园外停着的一辆救护车上,下来了两个高大魁梧的男护士冲进来抓住了魏尔伦。“放开我!快放开我!救命!救命!”“玛雅医院在找回逃走的病人,其他人不要打扰我们!”“是玛雅医院啊!这个老头是精神病吗?”“塞林格医生,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魏尔伦大喊着,被拖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