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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理工大学 - 《山东理工大学报》

归乡

作者: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 王治超    
2020-12-04     浏览(142)     (0)

我曾经以为,远离泥泞的乡村,就是我这一生最为成功的逃离。上大学后,城市的霓虹和高楼大厦,曾经深深地吸引着我。可是渐渐地,我望着远处拔地而起的建筑时,记忆中那小小的村落,印象中袅袅升起的炊烟,便不时涌上心海,似是人生中的初恋,默默为自己打开了心扉。

每次回到自己的村落,我都会在村子转一转。村里的老屋一座座被拆除,那些旧年的痕迹渐渐被抹去。

迎面几排不太高的平房,虽然没有二层小楼那般气派,但放眼望去,一排排房屋整齐划一,村中的柏油路铺到了各家门口,正午的阳光悬在头顶,照射在柏油路上像是铺了一层金沙。风这时倒也应景,温柔地轻摇着树,让人感受到丝丝清爽和舒适。

从西南方向沿着道路来到村东北,沿途经过一排漆着白色的路灯。印象中,几户邻居共用的电表箱时不时会跳闸,特别是晚上用电高峰期,一跳闸,一群街坊就提着长木杆往电表箱底下赶,拿杆子的人风风火火地拉下电闸,旁边的人就会扯着嗓子问:“有电了吗?”那时我正上小学,这是我为数不多记忆深刻的画面:父亲一手拿着杆子,一手拉着我往电表箱底下赶的样子真的很帅。

现在条件好了,家中一般不会跳闸停电,而且每到晚上,街边的路灯会准时开启。我依稀记得这些路灯装了有一些时间了。前几年,每个夏夜,村中的老人们都会出来乘凉。现在,晚上少有人出来纳凉了,有了空调,人们更愿意待在家里享受那份清凉。

顺着村东北的路口往南走,便是超市,什么吃的、喝的、穿的、玩的、快递,人们的所需一应俱全。有时候也能看见村中一两个闲汉,空暇之余,与超市老板唠嗑。一声声雄壮的大嗓门和爽朗的笑声令人莞尔。有时路边会缓缓停下辆车,人们的目光便被吸引了去,打听着是哪家的后生。回村的小伙子通常会下车递上根烟,喊声叔或大爷之类的。偶尔从路边走过一两个小妮,也会善意地递个白眼,引得人们发笑。

穿过超市屋后的一扇小门,伴着些许交谈的声音,我进入了一片空地。在空地中央的梧桐树下,我见到了村中的保洁员王婶。前几年,王婶身体不太好,一直呆在家里休养。后来,她身体状况好转,做了村中的保洁员。王婶说:“一个月两千多元,工作不累,也很自由。”看她那脸上洋溢的笑容,我也跟着笑了。我很久没有看到王婶的笑容了,但是现在,我从她的笑容中读出了对未来的期望,对国家的感激,以及对现实生活的满足。

回到村口,村边的老人们还在一言一语地交谈,我静静地摩挲了一下手掌,那上面还有泪水滑过手心的痕迹。在微风的吹拂下,叶子沙沙作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像那些定格的瞬间一样,安静、恬淡、自然。

曾经,我以为我忘了这里,曾经,我以为我会过上另一种生活。随着梦想的翅膀的成长,我曾经以为这里不适合飞翔,如今我才知道,这里有我渴望的宁静和独家的记忆,一切都好像变了,一切又都好像没变,我的家乡还是那个味道。

当心中的落寞和未来的压力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时,这个跟随时代的步伐努力前行的村落,这个蕴藏着我无数记忆的乡村,总会用它独特的方式让我不再烦躁,静下心来,坚定地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