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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学院 - 《莆田学院报》

《越光宝盒》
的前世今生

作者:林洲  □07中教    
2010-04-26    


  十六年前,刘镇伟在电影《大话西游》中向观众展示了一件神奇的道具。它的色泽暗沉,造型古朴,上刻梵文小字一行。每于月夜开启,可使光阴倒转,时空变换,带领我们寻找前世的传奇,了结未尽的故事;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月光宝盒。
  从那时起,这只小小的盒子携带着它的故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大江南北,影响了整整一代人。年复一年,它记录了太多青春年少的记忆,太多难以回首的爱与哀愁,它是人们心中不愿醒来的一场旧梦。
  十六年后,月光宝盒重出江湖。怎奈物是人非,它也易了名姓,曰“越光宝盒”,一字之差,大概也无甚要紧罢?殊知不然。昨日,笔者响应刘镇伟导演“向《大话西游》致敬”之号召,兴致冲冲地看了这部号称《大话西游》续作的《越光宝盒》,结果深感失望。
  平心而论,《越光宝盒》在近两年的香港喜剧片中可算得一部上乘之作。相比蠢话连篇,叫人汗毛倒竖的《大内密探零零狗》及《追影》,《越光宝盒》便显得成熟许多———恶搞嘛,就得放下身段,摆足阵势。个中笑料足够低俗,也足够直接。若只图开怀一乐,这部电影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倘若纯为怀旧,大概会有些许伤感吧。笔者观之,便有三叹。
  一者,叹刘氏江郎才尽。曾几何时,在笔者心中,刘镇伟和王家卫、许鞍华一样,同是港片导演中的第一等人物,远非王晶之流可比。《东成西就》只27天一蹴而就,《天下无双》幽默而不俗,刘镇伟过往几部片子都令人不禁叫好,然而在《越光宝盒》中,此君可谓老态尽显。全片一路恶搞,几无一笔创新。开场那一段引子恶搞自己的作品,犹可原恕,然而再往下看时,《赤壁》、《英雄》、《十面埋伏》、《金刚》……甭管好的孬的,竟是一网打尽。尤其瑜亮和琴一段,看得笔者真真叫一个“无语凝噎”呀,险些没从椅子上滚下来———好在去年看《追影》时,面对同样的垃圾桥段,已然受过一回惊吓,方才有了免疫。及至影片结束,画面上打出“刘镇伟作品”几个字样的时候,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是哪门子的“作品”?大杂烩罢了!
  细想来,还是有些辛酸。
  二者,叹电影哗众取宠之风。记忆中,香港的无厘头式喜剧向来是嬉笑怒骂,收放自如,从不向观众解释什么。然而《越光宝盒》里所安插的搞笑桥段以及各个“大腕”的出场,都显着一股子仓促,有失从容。想起从前人们形容一个人没有风采,常说“不是穿衣服,而是被衣服穿了。”这部电影向我们充分展示了这一现象的存在。譬如在郭德纲所扮演的曹操被剃须修眉、五花大绑于室内之后,导演画蛇添足地设置了一段内心旁白,来解释他不能出门的原因,对观众的理解能力表现出极大的不信任。而更露骨的是,在演员出场时竟然直接打出姓名,譬如“花儿乐队”这样大煞风景的字样,使影片打造“群星效应”的目的昭然若揭。另外,本片的最大硬伤是它的剧情过于单薄,且片中主要人物的道德取向令人怀疑,因而其爱情也难以取得观众的共鸣。窃以为,一部电影之所以伟大,与那些终究要过时的恶搞桥段无关,与一时的票房亦无直接关系。真正的原因在于,它留下了一些值得我们长久记忆的东西———一个装载着诗情画意的盒子,抑或是一段真挚感人的爱情故事,换言之,是电影的“灵魂”。
  这是一部没有灵魂的电影。
  三者,叹旧梦之不存。十六年过去了,籍着《大话西游》美丽的余波,编剧兼导演刘镇伟先生磕磕绊绊地讲完了月光宝盒的第二段故事。当然我们知道,这是一个粗制滥造的故事。它唯一的启示,不过是告诉我们,世界上没有永不过期的凤梨罐头。至于神奇的月光宝盒———我们年少时为之悸动、为之落泪的未完之梦,最终也只能沦为俗滥不堪的“越光宝盒”,一个可笑的道具。而那个做梦的年代,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