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师范学院 - 《岭南师院报》
踮起脚尖仰望的时光
文章描述了作者对时间的感慨和人生的思考,表达了对生活的热爱和恬淡安宁的向往。尽管经历岁月沧桑,作者仍坚信生命有自己的分量,愿意等待花开如海和岁月果实累累满枝头。
人文学院 张宣宣
他说:所有悲欢离合,最后都不过付与说书人。然而,谁知道这多情的说书人又会给这颠簸的悲欢离合润色点染多少或锦或素的情节呢?你的故事,其实,永远收在别人的眼底。
2013年的四月就这么倏忽而至,像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带着满满的自信与阅历,睥睨着红尘战场里一场又一场的马乱兵荒。没有表情,甚至没有心绪。很快地,也即将要倏忽而逝,载着毫无意外的胜利,挥鞭扬马,依旧雕塑般坚硬的面孔,踩踏过脚下尸横遍野的荒寂。是的,这么久我不得不承认,时间,才真正是个不败的神话。
每天晚上,拿笔划下日历表上的数字时,心底都忍不住唏嘘。我想掐死时间,唯一的无来由的犯罪念头。王安忆说,年华是好年华,只是经不起数。于是,我不敢再数。
每天,坐在考研教室里背单词、看书,倒真有些尘埃落定后的彻悟。紧张之余,倒重拾起间断了近两年的记录习惯,翻开封尘许久的日记本,日期停留在2011年12月。 许多心绪究竟还是在岁月蹉跎里断了层,空白的页面从那些人离开后,就再也描摹不出青春年少时的轮廓,我以为我不会再惦念,其实又何时真正彻底断却过呢?但不管怎样,心底有一个得以安然栖息的角落终是好的。
有一段日子,曾试着戒掉抒写记录的习惯,我知道这样的记录只会让那些该消淡的痕迹更深刻,只会让心底迟疑不定的孤寂与难过更具体更狰狞。但很快地我开始迷失了方向,我不知道这样苍白的生命里我曾拥有过什么又曾失去过什么,是否曾因为什么而展颜欢笑,又是否曾因为什么而黯然神伤,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我才恍然明白,当你把一样东西在时间里熬成骨肉相连的习惯时,失去往往就意味着毁灭。所以,我固执地喜欢着安妮的这句话 “以余生的速度,慢慢用手和笔,写下整叠稿子的文字跟你,留下拙实的字迹和记忆给你,纸会发黄,墨迹会损淡,但它是一个物证。”是的,我需要这么一个物证,在这个轻易就石沉大海般的宇宙洪荒里向自己证实:我的生命即便苍白如纸,它也曾有自己的分量,也曾有自己的完满。
你看校园里的树,落花脱尽后便长满绿叶,之后还会有果实,来年也依旧有花期。想起这些来,便觉得怎么样都是对的,都是圆满的。同样的,我也可以在光阴的宏观维度里等待,等待下一场花开如海,等待岁月的果实累累满枝头。虽然这过程辛苦而凄惶甚至最后可能根本看不到期冀的结果,可是,我不会选择放弃,因为舍不得,因为不甘心。我只是,很想珍惜这样一份恬淡的安宁,就像很单纯地喜欢着这辗转飘忽的时光。我努力踮起脚尖,在满目星光灿烂里寻找可以栖落的归属,即便遥远,即便漫长,却有最素朴最温暖的柔软。
你看原来,我亦可以在这座空城里,安然无恙地过活。如所言,夜坐听风,昼眠听雨,终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托根于旧时脚印,寄魂于离离野草,看寂寞如山一般高。又怎样呢?颠倒风尘,换尽苍颜,并不曾有碍心底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