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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大学 - 《安徽大学报》

寻梦 陈润润

2013-04-15     浏览(27)     (0)

  我与两个表姐都是家中的独生女,于是本应和自家亲兄弟姐妹打闹玩耍的童年,却是我们三个表姐妹一起度过的。
  我的记忆力很好,所以我总爱给她们回忆,某年某月某日,那天天气如何,我们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穿梭于某条街道,喋喋不休探讨着什么。这些记忆就像一个个或连或断的梦,有时清晰得我能抓得住,甚至闻得出那种味道,可是我一伸手,才发现早都消散了。
  十多年前一个雨天的下午,颖姐带着五块钱,没有告知任何家里人,就领着我上街买吃的。一个“8”字型的)糕,她吃了“8”字的上半部分,把下半个圆给了我。这时我们遇见了她的好朋友,她的好朋友说:“你对你妹妹好好哦!”那个时候,我年幼无知地只知道舔着我的)糕,也不懂得什么心灵的触动,因为这也的确是一件很小的事。可是后来,每一次说起这件事,心里的爱便也就深了一层。有的事情就朦胧得和梦一样,但你越是想寻,就越是无力去寻。因而便也就更为怀念。
  而悦姐曾是个极富创造力的人,曾自导自演两兄弟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最终寻宝成功的故事,用小刀、石头,蹲在她家门口的大石块前磨磨割割,坚信能找到奇珍异宝,我们能玩上一整天。有一次她自制了一副飞行棋,设置了各种关卡,还做了许多手牌,付诸了它们许多功能。总之,比市面上买来的飞行棋要复杂和有意思得多。如果我让现在的悦姐制一副飞行棋,她定要说她老了,没有那个创造力了吧。
  时间慢慢流走。年幼时的清明踏春我们总一起在山上采各种野花,一起吃从笑市口奶奶家买的烧饼,一起在车上看着遍地的油菜花兴奋。可是后来,我们再也没有三个人聚齐踏春的时节。A与B见面,B与C见面,ABC有多少时候是聚齐的呢。谁都有在外忙碌的时候。连我都已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了。
  在我书桌上放着我们三姐妹很小的时候拍的一张合照。那日爸爸拿起照片感慨道:“我都不敢看这张照片啊,这三个姑娘,竟都长这么大了。”我偷偷地眼睛湿了。那时姨妈家种着梅花,有着葡萄藤、石桌石凳、养鱼池和一个压水井的院子啊,姐姐们,你们还记得儿时的梦吗?
  我收集起我离开父母在市里上学时她们俩给我写的信,颖姐在信中说,她的字像甲骨文,说我的傻笑让她有些想念,说我很懂事,许多东西不用说我便明白。悦姐在信中第一次给我写了一句英文“Tryyourbesttodoit”,还让念初一的我揣摩这句英文的意思。每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体,便是一阵疯狂的喜悦。那些信告诉我,这过去像是梦,但梦又是实实在在,摸得着的。
  是不是要像“时光如水生命如歌”那样,我们年幼的梦就这样悄悄溜走了呢?我若寻梦,只寻到想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