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年轻女人苍白的脸上透着忧郁的眼神,她的眼神中视乎又包裹着些什么。看着远处的天,被雾霾弥漫着,前方的路早已看不清延伸到何处,还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顺这季节的萧瑟而衰败,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与朝气,留下的只是雾里淡淡的凄楚,女人眼中的忧伤。
些许时候,女人缓缓侧过头,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着身旁高峻的男人。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用柔和但却颤抖的声音说道:“如果明天,末日真的来临,你会对我说什么?我们来世还会在一起吗?”男人沉默了。女人眼中泪水掉下来了,她又侧过头,直盯着远处的天。
男人依旧望着女人,眼睛似动非动,长长的金色卷发,弯翘着的睫毛,泯着的嘴唇,偶尔脸颊滚落的几颗泪珠,虽看在眼里但都深深地印在男人心中。男人终于开口:”如果明天末日真的来临,我想对你说,我会陪你一直在这站着,你再看远处的天,而我只要站在你身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你就够了,如果有来世,我愿意一直这样守候你”。
女人再次侧过头去,依旧是那特殊的眼神唯一不同的是眼中的泪花更多了,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也许是看着女人笑,男人也浅浅一笑。男人牵过女人的手,两人一起转过头去,望着远处的天……
(二)
街道上,人烟稀少,一对中年夫妇肩并肩走着,男人挂着一张深沉的脸,女人也是,默默地与男人前行着。好似漫无目的走,又好像是在寻找些什么;貌似无言,但却是无声胜有声的画面。终于在拐角处,他们停下了脚步,坐在路边的木椅上,沉默了许久许久,男人终于开口了:“孩子他妈,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不能遵守对你的承诺,陪你到老。”“孩子他爸,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不会怨恨你的,因为至少我拥有很多个像现在这样的,难以忘却的时光,就这样,两个人默默相依,一直向前走,直到有一刻,倦了,就停下来休息”。
男人叹过一口气,眼前冒出一股股白烟。男人搓了搓手,接着拉过来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窝里,也开始不停地搓动。女人凝望着男人,滴落几滴眼泪,估计是害怕,也许是不舍。女人抓紧了男人的手,便轻轻靠在男人结实的肩上,含着泪花说道:“如果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好,早晨看着你出门,下午就开始盼着你归来,夜晚我会依旧做很多吃的为你盛上,只要这样,简简单单便好。”
男人又开始沉默了,过了些许时间便站起来,长长一叹,“我们回家吧,我饿了……”女人惬意一笑,但是笑里似乎又带着些什么。女人拉着男人的手,站起来,两人朝家的方向走去……
(三)
寒风呼呼地啸着,公园里偶尔见得到几个人。
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年人推着自己坐在轮椅上的老伴缓缓前行。老人佝偻着腰,慢慢的移动着,时而停下来在老伴的耳根前喃喃说些什么。轮椅上的老妇人也喃喃的回几句,还带着些模糊。身旁偶尔经过几个熟悉的人,可他们都是踏着飞快的步伐,未曾停留,只是撂下一句,“你们老两口还有心思散步啊?末日就要来了”。
老夫妇依旧缓缓地前行着,只是话好似多了些,轻轻的,好像在说,就这样走到明天就够了。老人说:“老伴,这辈子让你受苦了,到最后都还让你坐在轮椅上,下辈子你一定要找个好人家。”老妇人回答说:“是我让你受苦了,是你推我走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给我的生活一个继续的理由,如果有下辈子,我还会跟着你,不过将是我来照顾你。”
老人拉起老妇人嶙峋的手,嘴里咕咕说道:“就这样,就这样……”老人还是推着轮椅走着,但是老人的手却一直紧紧的握着老妇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