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业大学 - 《中国农大校报》
我 的 母 亲
魏秀云
作者:魏秀云
本文主要描述了作者对母亲深切的怀念和感恩,讲述了作者成长过程中的点滴,母亲的勤劳善良以及教育意义等,对母亲的尊重和感恩贯穿全文。
“你可是又在村口把我张望,你可是又在窗前把我默想,你的那一根老拐杖,是否又把你带到我离去的地方……”听着彭丽媛深情地唱这首“白发亲娘”,突然唤起我对已故去母亲的怀念,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对母亲的感情是在上大学后才体会到的。小时候我并不太喜欢母亲,那是因经常看书偷懒被母亲责骂而耿耿于怀。我对祖母的感情却特别深,是因为我的兄弟多,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跟祖母吃住在一起。我小时候和小朋友吵架时最听不得的就是女孩子骂人,我喜欢像男孩子似地用武力解决问题。她们骂娘时我倒还不至于动手,若是骂奶奶时我必定大打出手,狠狠教训她们一顿。
母亲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心地却特别善良,也教给了我很多朴素的做人道理。比如她经常对我说 “借人家半瓢面要还人家一瓢面”、“宁可亏自己不要亏别人”等等,使我终生受益。在上世纪70年代困难时期,我母亲在蒸窝头时中间总要蒸一个小白面馒头,那是给我90多岁的祖母吃的,祖母不舍得吃又偷偷给了我最小的弟弟吃。
母亲说她乳名叫囡,所以作了一辈子的难。母亲两三岁时就没了亲娘,结婚后又生养了6个孩子。父亲虽然是一名老共产党员,又当了多年的生产队长,可由于清正廉洁,我们家人口又多,到春季青黄不接时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听母亲说在我一岁左右、大哥也就十二岁多时母亲曾抱着我领着大哥去讨过饭。
母亲的勤劳能干在全村是出了名的。从我记事起就记得母亲整天是起五更睡半夜,不停地劳作,经常是累得躺到床上起不来。母亲除了参加集体劳动外还起早贪黑地割青草,为的是能多挣一些工分。小时候我和母亲一起去割草,我刚割了两把,母亲却已经割了满满一篮子。我最佩服的是母亲上树捋榆钱的技术。母亲只用一根绳子和一个钩子就能把一树的榆钱捋得片甲不留。
我三位哥哥的三处院落都是我母亲和我父亲领着哥哥们一车一车地拉土、一块一块地烧砖,然后请村里人帮忙給盖起来的。等到盖两个弟弟的院落时我已经工作能贴补一些家用了。记得在母亲病重做X光检查时,负责的医生曾说“这老太太年轻时肯定出过大力”。我估计她可能看到母亲由于干重活太多,脊柱都累弯时才这样说的。
母亲好不容易熬到儿子们都成了家,她又为孙子孙女们当起了牛马,她的封建传统思想也把她给害苦了。她相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鼓励她的儿子们要生个男孩,结果是5个儿子给她生了18个孙子孙女。那时正赶上农村计划生育政策严厉,所谓“该流不流扒房牵牛”。我家的房子倒没被扒,牛还真被牵走几次。母亲赶上那拨政策前后不差三四岁的孙子孙女就有6个,那阵子一听说计划生育小分队来,母亲就急忙怀抱、手牵、车推着她的孙子孙女们像解放前逃难似的东奔西走、投亲靠友。
母亲的孙子孙女都长大了,也用不着她操心了,母亲也像灯熬尽了最后一滴油似地终于病倒了。她一检查就被地区医院确诊为癌症晚期预言最多能活半年。所幸在我一再地坚持及不计金钱地要求下,北京的专家用了最先进的技术使我母亲的生命又延长了一年。这一年半中母亲在北京住了两次医院,这也是母亲最享福的时光。在母亲住院期间,我每天下午下班后都会带着母亲爱吃的东西去探望她。同室的病友都特别羡慕母亲,母亲也就一脸的骄傲、一脸的幸福……母亲虽然离开我三年多了,但我还时常在梦中梦见她一头的白发、一脸的慈祥。
(作者为我校出版社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