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从小听到大的这句诗,在我成为一名大学生、独自生活在异乡之后,才真正读懂它的分量。原来,母爱一直都在,只是过去的我习惯了接受,以至于忘了回头看她的模样。
上大学之后,生活节奏变快了许多,课程排得紧,社团活动也多,每天都在奔波。有时候连给妈妈发条消息都觉得时间紧张,可她依然坚持每天早上给我发一句“记得吃早餐”,晚上发一句“早点休息”。有时候是她拍的晚霞,有时候是超市买的折扣水果,配上一句“你爱吃这个,家这边也便宜”。这些温暖的信息,曾让我觉得有点“唠叨”,甚至偶尔会忘记回复。有一天凌晨两点失眠,我翻朋友圈,看到她发的照片———厨房里空着的位置,写着:“这张椅子最近有点冷清。”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酸楚。
还记得第一次从外地回家,火车晚点到半夜。她一个人站在出站口等我,外套敞着,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笑着接过我手里的行李,说:“瘦了。”回家那晚,她给我做了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我边吃边刷手机,她在对面看着我笑。后来她说,那顿饭是她最近最开心的时光。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坐在了她对面。
大学生活让我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接触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也让我慢慢理解了母亲默默的付出。她总是用最简单的话问我“吃饱没”“钱够不够”,但字里行间藏着太多她说不出口的牵挂。开学前她会一次次地嘱咐我“出门带好东西”“天冷多穿点”,我有时会觉得这些叮咛重复,可真的一个人住在寝室,感冒发烧时,还是会格外想念她煮的姜汤和她手掌轻抚我额头时的那份温柔。
她其实不太擅长打字,发微信语音前总要练习好几遍。有次她给我发了长长一段语音,我忙着写报告没及时听,等我想起时,她已经发来一句“你可能在忙,等你有空再听”。点开那条语音,里面只是絮叨着家里阳台的茉莉开了,街坊家的小猫又来串门,外婆念叨着我啥时候回家……听着听着,我的眼眶就湿润了。原来她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要说,只是想找个理由和我说说话,听听我的声音。
我们这一代人,总是在手机里和世界保持联系,却反而冷落了最近的亲人。我们习惯了浏览和点赞,却疏于给母亲一个温暖的回应。她其实从不要求我们多么出色,只希望我们能平平安安、常联系她、偶尔回家吃顿饭。哪怕只是说一句“妈,我挺好的”,她都会记得很久。
这一次母亲节,宿舍里的朋友们都在群里说要给妈妈送祝福,我也匆匆在网上订了一束康乃馨寄回家。没想到妈妈收到后,特意发来照片,语音里带着笑意说:“这是我收到的第一束花呢,真好看,挺香的。”我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过去这么多年我确实从未送过她一束花。她语气轻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喜悦,这份纯粹反而让我心头泛起一阵感动与愧疚。
其实我们都知道,母亲是最容易被我们的点滴心意温暖的人。她不需要多贵重的礼物,也不需要多么动听的承诺,她只希望我们偶尔能想起她、回头看她。她甘愿为我们操劳付出,却总怕占用了我们“宝贵”的时间。
这几年,母亲变得有些健忘,有时候说过的话又会重复一遍。她笑着自嘲:“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可我知道,那是她心里装的事情太多,操的心太重。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我丢三落四,是她在我身后拾起每一个遗漏的细节。而现在,她也许更需要我的陪伴。
这世上有很多种爱,有的热烈奔放,有的含蓄内敛,而母爱,是最安静却最深沉的那一种。她从未远离,只是在你专注前行时,一直默默站在原点,为你撑起一片永远晴朗的天空,目送你奔向远方。
如果说成长是一场远行,那母亲,永远是我心中最深的牵挂与归途的方向。她的叮咛,她的笑容,她的平凡点滴,是我心里最柔软、最坚韧的力量源泉。
妈,谢谢您养育我长大,也谢谢您一直都在。我会学着更好地爱您,也希望您能慢慢放下担忧,好好照顾自己。以后的每一个母亲节,鲜花依然会传递我的心意,也想用更多的陪伴和倾听,把您真真切切地融入我的生活日常,而不仅仅是在朋友圈里表达祝福。
愿您岁月安稳,平安康健。愿我以成长回报深情,不再辜负您所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