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阳初(1890-1990),四川巴中人,世界平民教育家与中国乡村建设家,被誉为“世界平民教育之父”。1913年就读于香港圣保罗书院(香港大学前身),后转入美国耶鲁大学,1918年毕业,获学士学位。1919年入普林斯顿大学研究院攻读历史学,获硕士学位。1928年耶鲁大学授予晏阳初荣誉文学硕士学位。后又有美国锡拉丘兹大学、路易斯维尔大学,韩国延世大学等高校授予晏阳初荣誉博士学位。
晏阳初终其一生都在围绕平民教育和乡村建设开展工作,而其工作之始源于在美留学期间,赴欧洲参加的一战华工服务。1918年6月,晏阳初到达法国普蓝设立服务中心从事华工服务,一开始为华工代写代读书信,国家孱弱让国民在外受尽欺辱,晏阳初意识到平民教育在国家发展中尤为重要,晏阳初为华工办汉文班教识字,编《驻法华工周报》,从此走上了教育救国救民之路。
1920年秋,晏阳初带着推行平民教育的决心回到祖国,提出“先调查,再施策”的理念。1920年冬至1922年春,晏阳初用一年多时间走访十余省,调查平民教育现状与需求。他考察通俗学校、工读学校及平民学校的运行情况,观察教学方法,收集教材教具,并关注各地平民的生活状态。先后在华中、华北、华东推行平民识字教育,反响热烈。1923年中华平民教育总会成立,晏阳初被聘为总干事。1926年,晏阳初在河北定县主导开展乡村平民教育实验。1936年,晏阳初又应湖南省政府之请,创建衡山实验县。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晏阳初立即组织“农民抗战教育团”,同时坚持乡村改造实验,并把范围扩展到四川新都和重庆附近的“第三专员区”的璧山、巴县、北碚、铜梁、綦江、合川、江北等县。1940年晏阳初在重庆北碚创办中国乡村建设育才院,后名中国乡村建设学院、川东教育学院,1952年合并入四川师范学院(四川师范大学前身)。
晏阳初的乡村教育思想与实践以乡村教育为核心,强调教育不仅是知识的传授,更是社会改造与乡村建设的重要工具。晏阳初认为当时的中国平民普遍存在“愚、贫、弱、私”四大疾病,而“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教育是“治病救国”的重要途径。在晏阳初及其团队的教育实践中则通过“四大教育”即文艺教育、生计教育、卫生教育、公民教育,采用学校式、社会式、家庭式“三大教育方式”,在当时构建起了一个全面的乡村教育体系,老幼妇孺皆在学习之列。其中,农村女性入学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是极为不易的,这也让广大女性认识到教育的重要性。晏阳初等的教育实践,不局限于扫除文盲、传播知识,更注重提升人的综合素质,从根本上改造乡村社会。“四大教育”的目的各有倾向,文艺教育侧重文化知识的普及,旨在消除文盲;生计教育注重提高劳动技能,帮助农民脱贫致富;卫生教育关心乡村居民的身体健康;公民教育强调公民意识和乡村自治。“三大教育方式”则适应不同的教育环境与人群,有针对性地开展教育学习。
晏阳初通过创办乡村教育实验区,因地制宜推行乡村教育,以定县实验最为有名,成功地将其教育理念付诸实践。1926年10月,晏阳初任总干事的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总会开始在定县设立办事处,划附近以东亭镇为经济中心的52个村为第一乡村社会区,又因地方人士要求,增加10个村,共62个村。这是中国有史以来,读书人士大夫群体,尤其是近一百余年在社会剧变背景下的高级知识分子首次实践“回到农村”“回到民间”的口号。彼时正值国家危亡之际,一群怀抱家国情怀与民族气节的知识分子,以青春热血投身于救国救民的伟大实践,用行动诠释了知识分子的使命担当。
晏阳初及其团队,基于科学的社会调查深入了解农村实际情况,再根据现实需求制定教育计划,在定县通过开办不同形式的学校,推行不同的教育方式,开展扫盲、农业技能与卫生知识普及等工作,显著提高了农民的文化水平和生活质量。“平教总会”在定县推广教育的举措是多维度的,整体而言涉及教育、文化、政治、经济、医疗、农业等。其中,重要举措包括组织公民服务团、编印平民读物、创办《农民报》、采集秧歌鼓词歌谣、设立无线电广播台、发展合作社经营、建立保健卫生制度等。此外,受当时的平民教育风气的影响下,民众还自发搭建戏台,开展农民之间的农业交流与互助活动。又如推行的“导生制”,是一种学生教学生,学生领导学生的方法,在民众中形成了良好的学习风气。在内忧外患的环境之下,定县实验推行的公民教育注重民众的爱国主义精神的教育和引导,通过刊印宣传册,又以演讲、故事、戏剧、图画等形式,向民众做爱国主义宣传。同时,发展农村自卫力量,一些教育示范村按照保甲组织,选择壮丁三十人至四十人,实施严格的军事理论知识教育和训练。1937年日军侵占定县后,当地农民因深受平民教育影响,自发组建游击队抗击日军,双方围绕定县反复争夺,定县城区历经7次易手,当地军民抗击日军侵略的顽强精神印证了爱国教育对民众意识觉醒的推动作用。晏阳初的乡村教育思想不仅关注教育本身,更注重教育与乡村社会的深度融合,力求通过教育促进乡村的全面发展与社会进步。
当然,晏阳初所主导的教育事业并非一人之力。晏阳初为了推进中国平民教育和乡村建设工作,在国内外奔走筹措经费,当时很多仁人志士也积极捐款捐物支持。晏阳初身边也聚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知识分子,很多都是清末的秀才、举人或留学归来的青年人才。例如,平民文学部的主任陈筑山、视听教育部主任郑锦、平民文学部干事瞿世英、生计教育部主任冯锐、卫生教育部主任陈志潜等。晏阳初的乡村教育实践,也有多所高校师生参与其中,例如当时的清华大学、燕京大学、金陵大学、协和医学院等。晏阳初及其同仁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着教育实验,以看似无言的行动,却倾尽所有从事大爱无疆的教育事业。
教育是社会变革的基石、国家发展的希望、民族复兴的翅膀。但国家进步、时代发展与民族复兴,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或一群人的事,而是中华民族儿女的历史使命与时代担当,新的时代背景下,应秉承晏阳初教育精神,为国家的教育发展贡献力量。新时代高校教师和大学生肩负着教育振兴乡村的重大使命,传承晏阳初教育家精神,紧密结合乡村全面振兴的实际需求,将知识转化为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高校教师需坚定理想信念、涵养道德情操、锤炼扎实学识、永葆仁爱之心,做新时代“四有”好老师,承担起培养人才、传承文化、服务社会的责任。当代大学生则应以教育为桥梁,将乡村建设与国家发展紧密相连,共同为乡村振兴和民族振兴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书写中国式现代化的辉煌篇章,让薪火相传的教育精神永续传承,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接续奋斗。
(文章由中华传统文化学院组织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