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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师范大学 - 《江西师大报》

从祁连,向天门

□李建宝

2025-04-15     浏览(35)     (0)

长河般的岁月,悠悠流淌,悄无声息。在时光泛起的粼粼涟漪中,我们追逐着逝去的华年,而那些美丽动人的故事,经历了岁月的洗礼,都化作淡淡的回忆,珍藏在内心深处,成为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我自幼便生活在西北的一座小城,小城静静地依偎在祁连山的怀抱中。这座小城,没有繁华都市的喧嚣与匆忙,却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宁静与魅力。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不慌不忙地经营着自己的生活。这是一座古城,悠久的历史与深厚的文化底蕴,如同丝绸之路上一盏古老的明灯,散发着迷人而温暖的光芒。自汉代起,它就见证了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与碰撞。古老的城门和斑驳的砖石,都是历史沧桑巨变的缩影,每一道裂纹、每一块青苔,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诉说着往昔的风云变幻。而那些世代流传的故事和传说,为这片土地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勾起人们无尽的遐想。

祁连山,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就是山的全部定义。它高耸入云的雪峰,宛如巨人的脊梁,撑起了一方天地。山下,戈壁滩上的骆驼队,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行进,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丝路传奇;绿洲中的湖泊湿地生机盎然,水草丰美。祁连山是宏伟雄壮的。一路向南,不知是走了多久,离山越来越近,丝丝凉意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山缝间,点缀着几抹翠绿,是松树。冰川的棱角是分明的,纹路也逐渐清晰起来。开车到了山脚下,大抵是到了路的尽头,无法继续前行,我们只好弃车徒步向前。山脚下零零散散住着几户人家,朴素的房屋建筑使之与环境融为一体。

祁连山横卧在甘青两省的交界地带,北坡是甘肃河西走廊。小城虽处于阴坡,但是人口聚集区更加靠北,并未显得太过阴暗。反倒是山脚下的民居,阳光照射的时间很短,又常受山区雨水滋润,便使得这里更加暗湿。我们顺着山路往里走,山里面是愈发地凉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灌木丛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一些不知名的小碎花点缀其中,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别有一番韵味。继续向前走,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映入眼帘,它们肆意绽放,甜蜜而清新,使人深醉其中。

小时候常听老一辈人说起,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时的村庄里还有狼出没,白天在田间劳作都要结伴而行。后来,村庄的人口逐渐变多了,便再也没见过狼。祁连山脚下,我们遇到了一位老牧民,从他口中得知,前不久还有牧民的羊被野狼咬死了,政府还发放了补助。此行,我们在山中并未看到狼,却遇到了白狐和野兔。山中的风貌和山外的景象是全然不同的,祁连山中一直保留着原始的景观,是一片未经雕琢的净土。再后来,高强度的毁山开矿给这片净土带来了沉重的创伤。为此,国家在祁连山区建立了自然保护区,从此封山育林,逐渐与外界隔绝了……

时光流转,数年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张家界。初到张家界,心已被那千峰万壑所吸引。站在荷花机场航站楼的玻璃前,向南远眺,“天门山上天门洞”的奇观尽收眼底。从市区乘坐索道缆车,一路向南,缆车缓缓攀升,跨越城市建筑,穿越山林、溪流和悬崖,垂直上升一千余米。索道两侧,巨大的石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峻峭的悬崖峭壁如斧劈刀削,令人心惊胆战;还有那巧夺天工的“九十九道弯盘山公路”,无一不给人以视觉上的冲击。

沿着峭壁栈道行走,一侧是陡峭的悬崖,一侧是万丈深渊,行走也显得更加谨慎。来到接近山顶的地方,向身后望去,只见云雾缭绕,层层叠叠的山峦层理分明,在云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令人美到窒息。我终是走出了儿时记忆里对山的定义,这些中学地理书本中的印记,如今已出现在了我眼前。顺着“上天梯”往上爬,万丈霞光穿洞而过,一道神奇的仙门豁然开启,耸立在天梯尽头。天门洞南北通透,雾气从中喷涌而出,宛如巨龙翻滚,气势磅礴。元朝诗人张兑曾云:“天门洞开云气通,江东峨眉皆下风。”今日身临其境,才体会到其中的妙处。细雨中的山景也别有一番风味,迷蒙的雨雾给群山增添了几分飘逸,又带来了些许怅然若失之感。

回想一路走来,这些年的生活,似乎也缺了点什么。是憧憬,还是理想?高考结束后,带着一片未知,来到了师大。在此之前,我甚至从未思考过我的未来,何况是向着人民教师的方向发展。初到瑶湖,身处异乡之地,未来的路在何方?迷茫中不断摸索,而如今,我却仿佛能够感受到师大泥土中氤氲着的古朴情怀与诗意,推着我走向远方。

岁月的凯歌,以其独特的方式歌颂着长路漫漫,山高水长。我就站在天门之巅,回首眺望着来时的祁连山川,心中憧憬着远方的日月山河,倾听它们诉说着时光的故事。我迎着风,沐浴暖阳,阳光如丝如缕,轻轻洒落在我的肩头。在这个静谧的午后,瑶湖水漫上沙滩,一阵微风后,湖面重归安静、祥和……

(作者为文学院2023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