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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工业大学 - 《浙江工业大学报》

墙上的斑点

作者:绿色制药2201班  倪佳琪    
2025-05-15     浏览(25)     (4)

文章描述了作者与朋友之间的友谊和面对挫折时的相互支持。作者通过讲述自己的经历和安慰朋友的话语,表达了对友谊的珍视和对人生的追求。尽管作者有时会感到焦虑和不确定,但朋友的支持使他感到自信和美好。

人是一株会思考的芦苇。随着成长,芦苇逐渐变得沉重,开始在意自己是否丰满,是否招人喜欢,以至于忘记在河畔,风吹过时的惬意。

四月份,我在安徽念书的好友突然在群里发了好几条五十几秒的语音,带有哭了很久的浓重鼻音,她诉说自己入党面试时因为太紧张背串了题目导致面试没通过的经过,一直在为此懊恼。发来语音的这个朋友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我见证她在大学里的努力,也深知她为了这个入党的事情准备了多久,加上先前也有类似的经历,所以我懂她瞬间的崩溃。恰好另一位在大连念书的朋友五一连着春假有9天假期,落地杭州的那天是周五,于是我们约好三个人见一面,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也许是见面的喜悦冲淡了悲伤,也许是前一个夜晚吞噬了情绪,见到面时她并没有那么难过,但我还是第一时间拥抱了她。我带她们去往西湖边的一个游乐园,这是第一次去到物价还停留在千禧年的游乐场,很小的一块场地,但错落着很多游乐设备,生锈的器材上方浮动着欢笑,那是只要一块雪糕的价格就能得到的快乐。朋友和我说觉得这个游乐场的规划很好,树木栽得很密,排队时不会很热,风吹过,会有很多碎碎的小花落在头上,一些还会落进衣领里,痒痒的伴手礼。

我们坐在没有玻璃遮挡的小摩天轮上,慢慢升高,树冠在脚底拥抱,朋友在高空大喊:有你们在真好!摩天轮一圈一圈晃动,我脑海里跳出的是她们安慰我的话语,那是搬到莫干山校区的第一年,也是我最焦虑的一年。面对着大一平平无奇的成绩和再次摆在面前的转专业选择,我几乎独自一人时就在流泪,大颗的,不连续的,蓄满眼眶后流出重重砸向手臂,温热很快转凉。我觉得自己在绿色制药很普通,学得也很累,内耗如影随形,因为担心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们所以很少在群里聊天,但她们从我回复的只言片语里就察觉了我的心事,手机振动时的声响撞击短暂封闭的心,托起我陷入谷底的情绪,让我不要陷在原地。我有时候觉得我的影子投射在她们身上,但脆弱敏感,我会因为传递焦虑愧疚而选择走远,而她们用友谊紧紧粘住,像一束光一样,让影子永远存在。

“有时候自己看待一件事情时会钻牛角尖,然后忽略了你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在我们眼里,你已经很棒了。”我把她先前安慰我的话告诉她,风吹起我们的头发,我们看向茂密的树顶,我继续说,“你记得我们高中学的那篇文章吗?《墙上的斑点》,故事主角绕着这个斑点想象了很多很多事,结果它竟然是一只蜗牛,有意思吧。我们有时候就是会解读一些事物,耗费精力去想象,这不是一件坏事,但如果因为过度解读而耗费大量精力而被斑点困住了,那么将会是一段很漫长的自我拉扯,我们也说不准要多久才能发现那只是只蜗牛呢。”

我们总是很难劝说自己面对失意时不要难过,毕竟我们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更好的人。即使对朋友能够说出很多宽慰的话语,但搬到自己身上还是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一种宽容的逃避,就算是现在,我也时常会患得患失,但并不像之前那样让我感到浑浑噩噩,我从朋友身上也能感受到焦虑的重量,这是常态。坦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因为在朋友眼里,我们就是闪闪发光的。

就像伍尔芙写的那样,“人不应该是插在花瓶里供人欣赏的静物,而是蔓延在草原上随风起舞的韵律。生命不是安排,而是追求,人生的意义也许没有答案,但也要尽情感受这种没有答案的人生。”所以下一阵风吹过的时候,请完全感受作为一只芦苇被风拂过的自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