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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大学 - 《温州大学报》

心 海

作者:法学院  黄佳    
2025-04-30     浏览(66)     (0)

人拥有丰富多样的情绪,或简单或深刻,都能够表达我们对事物的理解和追求。同时,情绪的特性决定了它们之间没有明显的边界,使得情绪的波动更如水中的鱼儿一般变化难以捉摸。

在欧洲贵族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贵族不能暴露自己的喜好避免他人知晓弱点或以此来讨好,因而在社交时贵族脸上不得流露出任何情绪,即使内心深处有某种情绪的暗流在涌动,随时准备喷涌而出。中国的《三国志》同样有刘备“喜怒不形于色”的记载,展现其作为乱世领袖对于情绪的绝对控制力和必备技能。

喜,像一串跃动的银铃,微风吹拂它便叮咚作响,是我们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情绪。它与我们对事物的满足程度相关联,如果用坐标轴表示,它将呈现一条几近正比例的直线,满足度和喜悦的心情状态点均匀地分布在两侧。这份喜悦可以很简单,简单到仅仅只是与朋友互相分享了一顿晚饭抑或是准时完成今日设定的工作目标。人的本性是贪婪的,欲望像一个黑洞,深不见底,随欲望的扩张吞噬的质量将愈发膨胀,速度逐级攀升,当物质的供给无力追赶之时,喜悦的心情也将荡然无存。回到喜悦的高点即回归喜的本心,不是错误地扩大欲望的范围而是将知足凌驾于自卑之上放大满足感,让喜的成本降低利润也就能高度提升。

怒,像一壶沸腾的铁水,迸溅着淬火的星子,让人们不愿靠近却又占据重要地位。生活难免有不如意的日子,怒气往往代表了我们的底线、立场和态度,它不是人们口中说的负面能量,而是我们急着找寻的价值观呼应。价值观之间相互碰撞所产生的火花成为了我们怒气值的进度条,适当地输出和接收让我们与这个世界链接,了解彼此的感受更能换位思考。所以人们厌恶它的原因不在于怒的情绪本身,而在于怒所外化的表现,莫名其妙的摆谱,不明所以的夺门离去,失去理智的疯狂嘶吼。化作联系人与人之间相处的结节。

情绪在外化时悄然地发生了质的变化,它在不满中默默积蓄能量侵占大脑,成为了冲动的情绪化。我们需要认识到情绪不等同于情绪化,顺应本心却不代表让情绪占主导以此掌控我们的生活。就譬如一公里开十分钟的车流量总让赶高铁的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还是用理性克制,不能意气用事地下车敲打他人的车引擎盖。这匹唤作情绪的野马总在内心深处不安分地躁动着,指不定哪一不留神的间隙就冲出人与人交往的安全栅栏,奔向泥泞和沼泽。而我们扮演驯兽师的角色,日常任务是训练和驾驭这野马,必要时带它回归山林聆听生命频率的共振,让铁蹄叩响大地的韵律。

将喜和怒两种情绪单独表达似乎非常容易认识到它们之间的差异,但人的情绪千变万化,其中的联系和过渡也极其微妙。或许我们处处碰壁,第一次踏足陌生的领域心情像是跌到了谷底,直到后来慢慢摸索掌握规律,情绪才从原来的愤怒紧张害怕一点点地向得心应手和积极向上转变,这是一个隐性变化的过程,它像小树苗生根发芽一般需要时间,转变的过程亦如树苗成长的过程缓慢而隐秘。

情绪的变化于他人而言虽不易察觉,但在某些特定时刻我能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存在。感触最深的是即使经历过无数次的考试,我仍然惧怕它在我生命中占比的一小点份量。高考结束临两个小时里的最后五分钟,望着答题纸上仍旧空白的最后一题,手心的汗液加速分泌,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签字笔,微微颤抖的手强行镇定在纸上快速写下歪歪斜斜的一串文字,直到广播铃声响起,颤颤巍巍地画上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我放下笔等待收卷时内心沉重的石头才终于落地,深呼出一口气彼时的感觉才逐渐褪去。

电影《头脑特工队》中有一句经典台词是:“哭泣能让我缓下来,更好地感受生命中遇到的困难的重量。”我们需要情绪,它使我们与外界交流和联系越来越紧密,让碰壁痛苦后的喜悦成为核心记忆,作为成长的一部分我们不应排斥任何一种情绪的存在,只是应该正确处理对待,因为这些快乐的、悲伤的、焦虑的、害怕的情绪造就了一个完美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