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过年啊?”电话那头,奶奶的声音满是期待。
“还没放假呢,奶奶,您这都问第三遍了,都说了春节那天就回去了。”我不耐烦地回答,匆匆挂断电话。随即,心中涌起一丝后悔。
夜 深 人 静 ,奶奶 难 以 入 眠 ,月 光映照着她苍老的脸庞。她轻声念叨着我的名字,迷迷糊糊地睡去,醒来后又盯着时钟,焦急等待。她在沙发上踱来踱去,眉头紧锁,连连叹息。终于,她下定决心,拨通了我的电话。心跳与钟声交织,她努力用柔和的声音与我交谈,反复确认归期。即便我的回答不耐烦,但只要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我会回家,她便心满意足。
想到乡下的爷爷奶奶和那略显脏乱的屋子,我并不想回去。那栋三层的老房子,虽不宽敞,却也不小,周围是农田,村庄里大约有四五十户人家,邻里间常来常往。老屋前五十米处有条小河,农户们都到河里挑水浇菜。
奶奶 68 岁,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她身材消瘦,牙齿脱落,颧骨突出,眼窝深陷。耳鸣、腰间盘突出、关节炎等疾病缠身,使她痛苦不堪。爷爷在我印象里有些模糊,70岁,高挑而瘦弱,不善言辞,家里来客时总是躲在角落。他常咳嗽,却总不愿去医院。奶奶时常埋怨,嫌他不会待人接物,家里冷清。
奶奶总是闲不下来,退休后让爷爷在前院搭棚养家畜,每天忙碌于饲料、田间择菜等事务。院子里常弥漫着腥臭,让人作呕。尽管我们多次抗议,奶奶却从未停止劳作。
奶奶敏感脆弱,在意别人的看法,常因别人的话而心生忧虑。她消极悲观,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常认为自己活不久了。她虚荣心强,无法接受现实,总拿我与别人家孩子比较,抱怨父母的不争气。
春节的钟声即将敲响,城市被喜庆的氛围笼罩。外滩的霓虹与黄浦江的灯光交相辉映,高楼大厦贴上窗花,大街小巷挂满灯笼和彩旗。商店里摆满年货,人们熙熙攘攘,脸上洋溢着喜悦。
春节到来了,我们驱车前往爷爷奶奶家。远远望见奶奶在阳光下织毛衣,爷爷则在一旁听收音机。车近了,奶奶才察觉我们的归来,蹒跚下楼迎接。她的脸更瘦了,皱纹如沟壑纵横。她兴高采烈地接过年货,仿佛没听见我的不耐烦。
家里依旧没有装饰,杂物堆积如山。阁楼上藏着许多纸箱,装着我小时候的玩偶、滑冰鞋,还有给他们买的新衣服和运动鞋,都未曾穿过,却已蒙尘。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院子里,奶奶在择菜,爷爷在浇水。他们日复一日地劳作,我们却从未察觉。春节期间,我们围坐圆桌,享用爷爷奶奶精心准备的菜肴,丰盛美味,一如儿时。他们满脸疲惫却难掩喜悦,这是难得的全家团圆时刻。
晚饭后,烟花绽放,夜空被照亮,却又迅速归于沉寂。烟花虽美,却转瞬即逝,无法长久留存。年迈的父母亲人、老旧的房屋也无法挽留住我们。春节匆匆而过,我们终将离去。
很久以前,烟花爆竹是为了驱赶年兽。如今,烟花的落幕,也仿佛驱散了我们的团聚时光。在 与 朋 友 畅 谈 之际 ,朋 友 突 然 的 一 句“幸福如履薄冰”,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我平静的 心 湖 ,激 起 层 层 涟漪。我不禁深思,究竟置身怎样的境地,才能发出如此感慨?幸福,这个人人向往的词汇,其 形 态 万 千 ,难 以 捉摸。每个人穷尽一生追寻的幸福,其定义却因人而异。
于我而言,幸福不过是内心深处的一种微妙感受,它往往藏匿于生活的细微之处,不经意间便能触动心弦。正如那句“如果当幸福来敲门,那你就敞开怀抱拥抱它”,我所理解的幸福,或许就是想吃薯条时它恰好出炉的温热;或许就是刚到车站,公交车便缓缓驶来的默契;亦或许就是突降大雨时,包中恰好有一把雨伞的安心;还可能是冬日归家,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所带来的温暖。
幸福,它如同麦芽糖,自有其延展性,拉成丝,即使细微如一根线,也是甘甜的。幸福既是遥不可及的梦,又是触手可及的实。妈妈烹饪的美味拉条子,让我沉醉其中;姐姐、姐夫提前准备的生日礼物,让我感受到被呵护的幸福;爸爸时刻的叮咛与关心,让我体会到亲情的深厚;小外甥纯真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洒满我的心田;生病时朋友的陪伴与照顾,更是让我感受到友情的温暖。我常常惊叹于自己的平凡与渺小,却也能在这些幸福的瞬间中找到归属感。
我深知,幸福的根源在于爱与情。家人的亲情、朋友的友情,以及自我情感的丰富,共同构筑了我幸福的基石。我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有感情、懂得感恩的普通人而感到庆幸。在这个世界上,被爱与去爱都是美好的事情,重要的是不要盲目比较,而是要学会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幸福并非只属于出类拔萃的人,更重要的是要拥有感知幸福的能力。
亲爱的朋友们,幸福就像电影中的彩蛋,若不细心寻觅,很容易就会被忽略。今天的云朵、晚霞,新出的饮品,喜欢的歌曲,与家人携小狗散步的时光……这些看似平淡无奇的瞬间,实则都是幸福的碎片。
我们要用心去发现生活中的美好,慢慢品味身边的小幸福。因为,幸福往往就在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