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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理工大学 - 《长沙理工大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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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新学院  刘艳萍    
2025-03-21     浏览(49)     (0)

我确定,我是真真实实动笔写过信的,那时我大致是处于一个手可以数得过来的年纪。

白天,爷爷奶奶要顾着家里的田地,读写信也就顺延到了藏在灶里的夜晚,点一支红色的蜡烛立在木案上,就着跳跃的烛光,这场活动由当时家中唯一识得几个字的哥哥主持。

信中写了些什么内容,我是记不得的,也许是找了份什么工作,或者是问候家人身体……我所记得的也就只有两代人在暖黄色烛光中炯炯有神的四双眼睛。

最后的写信环节当然也是哥哥的主场,爷爷奶奶叙述,他写,我就在一旁时不时地在信纸上用彩笔画上那么几道,很显眼,很满足。

我是真实写过信的。

后来呢,家中牵了线,有了一台老式座机,我也上了学。

每两周中总会有那么一个周五傍晚,向来爱到处疯玩的我早早地端坐在座机旁(除非碰到了村里放露天电影),那时我认为“叮铃铃”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响。

如果座机有思考的话,应该会无奈吧,毕竟它常常只能响上那么一声。而这一声足以让我赶紧叫来爷爷奶奶,而在爷爷奶奶赶到之前的一小段时间里,我就能与爸爸妈妈说上些许的悄悄话,悄咪咪地,无需开免提地。

除了接电话外,我也有打电话。

打电话的我穿着短衣短裤,赶往爸妈工作的地方,与他们小小地团聚。

和接电话一样,每两周一次,哥哥会领着我去楼下不远的一个小超市。“别有洞天”的小,这个超市与现代超市是有所不同的———最右侧有一排由磨砂玻璃隔开的五个小房间,我们叫它“电话站”。占一个电话站,拨下我手心微微晕开的号码,“嘟……嘟……嘟……”是我最不喜的声响,而“喂”的一声有着让枯木逢春的魔力。絮絮叨叨总会有结束的时候,等哥哥给上老板几元后,就可以回家了。

座机线圈让我们短暂相连。

智能手机的风潮渐起,裹挟走了奶奶房间泛黄的座机,神奇的是学校的座机设备日益完善。放假通知全靠它,我才得以能在下午两点吃上热乎的午饭。

不急的事件靠座机,紧急事件还得是智能手机。拿着老师那借来的手机,蹲在走廊的某个小墙角,将困境诉说给爸妈听。

如今上了大学,用的不再是座机,也不是借来的手机,小墙角也换到了阳台,但不变的是每周一次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