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红露白夕阳曛,醉倒一片天,晕染一道红,远山冥冥,不觉忆起一片城、一块砖。思绪飘远,今时遥忆国庆,记起闲暇时去西安望过古老城墙。
西安城墙对我来说,是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早有耳闻,鲜少有见。于是约上三两好友,共赴这一场西安之旅。久立墙边,也是一派残阳洒尽苍凉残照,看斜阳渐埋入远山。初登感觉到的是历史纵深感。不知何时,也许有位先贤也曾同我一般,踩着夕阳散步,或许我们的脚印已然重合,又或许与我同抚一块砖,同叹这一片天……转念一想,又怎会同抚一块砖,同观一幅景呢?且不说砖,就是同一片天,我们也难以见到同一片云,或许所说的共情,不过你我的自作多情?
与好友乘着自行车前行,吹着曾卷起古人青丝的秋风,在城墙上飞驰。沉醉在夜幕里的一缕微风中,我们看到了一片岁月感极强的砖地,或许是砖块老化了,替换了许多新的“面孔”,那是与周边截然不同的一段。此时的我,不禁地想起忒休斯之船,在无尽的替换中,船是否仍是以前的船?在人为的修缮中,这座城墙又是否仍是西安城墙?或许我根本没有来到西安城墙,或许我确确实实踏上了西安城墙,陷入矛盾。
只是一瞬,我猛地忆起,前段路的砖块上,刻画着一些简体字,但在人流的打磨下,它仿若已经融入了西安城墙,如不仔细看,或许也看不出有何端倪。
物质是有限的,会磨损,会消失,就像珠穆朗玛峰会上升,山丘会扁平,没有什么会是一成不变的,修修补补后的船仍是船,仍能航行,经修缮的城墙仍是城墙,仍能守护一方城。西安城墙的历史是人给予的,并非城墙的一砖一瓦,这份历史会经过人们口口相传,融入你我血液。或许我们不能同观一片天,同踏一块砖;也许在时间的磨砺下,它已不是当初的城墙,但它的历史仍是我们所认知的历史。我们同感的从来不是那阵风,那块石,那座远山,那片落日,是他曾在,我如今也在,是跨过时空,我们也许做过同样的一件事的震撼,如果历史有声,我想,那一定震耳欲聋……夕阳笼罩古老城墙,微风激荡岁月涟漪,与好友携手相知秋意,望着远方灰鹤飞翔,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大概就是:我于远方来,听见了古老而又悠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