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已经立春了却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不知是喜是悲,从昨天一直下到今天,天气预报所谓的小雪早已变成了大雪。
清早出门时,天还是半黑的,看起来昏暗阴沉,而雪花飘下来在路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已经不能记起上一次看见黄色柔和灯光下亮晶晶的雪,又或者每次捕捉车灯亮起时飘落的晶莹剔透的雪花是什么时候了,仿佛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断断续续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已经很厚了,踩在上面有吱呀吱呀的声音,干枯的树枝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虽是春天却没有一丝入春的迹象,只有折下一小根枝条时才能发现里面已经是嫩绿色了。怪不得中学时总觉得每次都是一夜之间所有树都发芽了,其实早就有迹可循了。此时只有一大片白茫茫的树,不知为何看起来竟有一丝孤寂凄凉,或许是因为天色太早过于阴沉,并没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感。嘈杂的公交车里大部分都是送孩子上课的,互相询问是什么学校,公交车因为下雪开的很慢,大人们聊起了家长里短。你会惊叹于他们谈起学费时每个人都能精确到个位数,我以前一直认为记钱准确这是我妈的特殊技能,现在才明白成年人的生活里每一分钱都是要精打细算的,这仿佛是他们天生的技能,实际却是生活所迫罢了。孩子们在聊着游戏和假期,站了不知道多久,总算到学校了。幼儿园门口有个上面贴字“左脚清华,右脚北大”的跨栏,很多家长都逼着孩子跨过去,仿佛这样就印证了上面写的话,也是,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再次回到车站,雪下得越来越大了,甚至将手塞在兜里都有雪飘进来,其实不能用飘而是砸进来,手指上留下的是尖锐的刺痛,你很难想象这是雪而不是冰雹,下在帽子上都有窸窸窣窣的响声。铲雪机和洒盐的师傅也开始上班经过了,回去的时候公交车依旧人满为患,很难再容下一只脚,不得不等待下一辆。小时候一直认为下雪是开心的事,现在看到好多人脸上呆滞而木讷的表情,还有些因为要迟到而焦虑生气的人,我开始有点怀疑以前的看法了,雪愈下愈大了,路面上的雪都被车摩擦成了巧克力色沙冰,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手已经冻得通红,打字都费劲时,终于挤上了一辆车,才真的能体会到那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快到家时地上的雪已经能陷进去半只脚了,雪还在下。
写此篇来记录一个家乡下雪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