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纷纷的时候,总是我走到大街上去的时候。眼睛张开,却仍然安然无恙地被梦境包藏。我很得意,有那么多人无法察觉我精神的律动。”我们在世间万万人相似,以同样姿势啖食,同样方式启齿,行雷同之事。可饶是如此,在秘密角落我仍偷藏星子,试图将最隐晦的梦孤注一掷。表面上 , 我们恰如他人,只是一般地走,身体无尽地游荡于世间,但在偌大世界中,每一个人都不尽相同。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杀死一只知更鸟》里有一句话,“你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真正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就角度思考问题。可真当你走过他的路时,你连路过都觉得难受,有时,你所看到的,并非事情真相,你了解的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当悲剧发生在他人身上,我们认真倾听着他们的诉说,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们感叹、安慰,但当事情真正发生在我们身上时,才猛然惊觉,那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昏天黑地的眩晕,无人理解。在我们遇到世间悲伤之事时,让心灵受伤的那些情节,我们总是对最伤的细节加以铭刻,想把痛苦讲述给别人听,渴望得到别人的理解,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的扒开伤口,然而路人匆匆,除了留下感叹和安慰,其余皆随风吹去,不留痕迹,唯有伤痕的疤痕,让你铭记。辛夷坞在《山岳不知心底事》里说,“我们的心,我们的肉长在个人身上,酸甜苦辣,自己尝的味道只有自己明白,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要求别人懂你的感受,叫的再大声也是白费力气。”我们,都是胆小而软弱的存在,在那些脆弱低落的时刻,只想从他人身上汲取力量,冗长啰嗦的安慰也好,短促有力的拥抱也好,似乎让别人与我们感同身受,我们就能抛弃那个昨天颓败的自己,重新拥有对抗世界的力量。
只是,谁都不是你,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感受到扎在你身上的针。关于伤痛带给我们的脆弱,在一个 TED 演讲中,有一位研究者试图用一年时间来了解痛苦给人的脆弱,谈到有些人发现脆弱和温柔很重要的时候,他们放下所有防备,欣然接受。接着他说,A. 那不是我,B. 我的朋友里也没有能做到这一点的。在痛苦时,能拥抱温柔和脆弱,那是极少数人能做到的。对她来讲,那是一场长达一年的斗争,是场激烈的斗争,“脆弱打我一拳,我又还击它一拳,最后我输了,但或许赢回了我的生活”,接着她又花了几年时间真正试图理解那些全身心投入生活的人,他们做了怎样的决定,他们如何应对脆弱,为什么我们与它拼命挣扎?为解决这些问题,她在推特上发表了一个问题,“你如何定义脆弱?你的脆弱是什么?”回答有“不得不请求丈夫帮忙,因为我病了,而且我们刚结婚,”“被拒绝”“约某人出来”“等待医生的答复”“被裁员”“裁掉别人”……这就是我们存在的世界,一个脆弱的世界。
经历认知是不一样的,语言是匮乏的,一味追求感同身受只是徒劳无功。真正的成长,是从不再寻求感同身受,自己消化情绪开始的。不要试图麻痹那些脆弱的感受,去拥抱他们,就跟奔向幸福一样,感触那些让你崩溃的经历,深度了解其中的症结,然后解决问题,与自己和解。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悲喜都要自渡,愿你能做自己的摆渡人,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