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青春记忆里,文学是美丽的,而其中最令我魂牵梦绕的,莫过于在《北京大学校刊》当学生记者的那段时光。
青春北大,笔墨为舞
那是1993年,我进入北大,成为一名大学生。那时的校园没有功利与束缚,只有自由的思想、科学民主的氛围,以及激情洋溢的青春和执著专一的热爱。经历了“文革”余音、改革开放,目击了东欧剧变和冷战结束,中国的学生社团蓬勃发展,文化能量空前释放。《北京大学校刊》学生记者团,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如同一艘扬帆起航的船,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那是一个真正的文化时代,我们这群早慧的青年,幸运地在最适宜用文字表达人生的阶段相遇。相同的时代背景和个人精神成长史,让我们相聚在《北京大学校刊》编辑部。
1993年9月,我报名参加了《北京大学校刊》学生记者团。我拿着高中时发表的作品去面试,接待我的姜楠同学是时任记者团团长。他亲切地介绍了校刊的情况,我则简单介绍了自己:从小热爱文学,曾任《岭南少年报》学生小记者,并创办苏东坡文学社。几天后,当我在校刊编辑部看到我的名字时,心中充满了喜悦。
在校刊老师的指导和鼓励下,我参与了采访、编辑工作,先后发表了数十篇新闻报道以及对李庆云教授、冯新德院士、张滂院士的专访。魏国英、张黎明、王达敏、赵维平和林阳等老师的教诲,让我终身受益。他们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亦师亦友,我总是喜欢到编辑部与老师们聊天,学会换位思考,懂得做人的道理。多年后,我仍然保持着“与智者沟通”的习惯。校刊老师们教我们:策划、采访、写作、编辑、校对……每一个步骤都脚踏实地,每一步都收获满满。记得1994年12月,我们编辑《北京大学校刊》“元旦特刊”,张黎明老师指导我们从选题到最终审稿。深夜,我和张黎明老师一起踏过未名湖的冰雪,敲响古钟,他告诉我,敲钟的力度全看敲钟人的道行。那夜的长谈,让我感受到他深沉的人格魅力,并坚定了我做人的底线:不愿在资本和权力、虚伪和媚俗中游离生命!我曾在赵维平老师的指导下,参与编辑了“北京大学优秀共产党员标兵”的报道。由于表现突出,1995年我被评为《北京大学校刊》“优秀学生记者”。
当年我们记者团中,有不少人从事了新闻事业。最优秀的当属宋繁银,他曾任南方都市报社副总编辑。
那时的校刊编辑部,位于未名湖北岸,虽空间不大,却以宽广的胸怀接纳了几十名学生记者。五位编辑老师如同我们灵魂的导师,成为我青春记忆中不可磨灭的印记!《北京大学校刊》学生记者的经历,让我的青春如此浓烈。昔日为文字拍案而起的兴奋已逝,但它却铭刻在我的青春记忆和思想中,深刻影响了我的一生。
文字为伴,青春起舞
在《北京大学校刊》当记者的经历,影响了我之后的人生选择,我选择了以文字为伴的发展模式,十几年间,我先后在报社、杂志社、政府机关担任记者、编辑、主编。业余时间,坚持写作。
客居珠海特区十几年,我以文字奋斗谋生,将宝贵的青春献给了文化工作。我笑自己是浪漫理想主义者,拥有阳光、水、空气和文学便知足矣。我仍然相信思想自由、精神个性和文学的力量。我按照科学人才观的标准重塑自我,提升了学历、职称,积累了工作经验和才华能力,更形成了敬业专业的精神。我深知,在现实生活中,能依靠的就是精神的力量和才华。我不愿成为没有思想和人格的异化动物。
十几年奋斗,我出版了六本书,并在《诗刊》《星星》诗刊等国家核心期刊发表了百万字的作品,并多次获奖。
诗意栖居,以笔为舞
文学是我心灵的寄托,安抚我的灵魂,让我远离庸俗与枯燥。我以文学自我激励,以出世的心态入世,用行动为理想奋斗。在市场经济的洪流中,人要有尊严地活着,而精神境界和生活态度决定了生活的品质。文学只有与现实结合,才能彰显价值。伟大的文人能够将理想与才华融入时代和国家的命运中,找到现实的支撑,从而实现人生价值。
人不仅需要物质生活,更需要精神生活。物质是手段,精神才是目的。自由和知识是作家追求的最高境界,而独立人格与自由思想是构筑灵魂的基石。北大的求学经历为我注入奋发图强的力量!至今,我仍珍藏着校刊老师赠送的书籍。这些年,我默默耕耘,用诗的语言图解生活。写作虽让我经历痛苦,却也带来快乐、反省和成长。正因热爱,我在珠海特区坚持创作,努力从生活中挖掘灵感,创造个性化作品。写作扎根于生活,让我在物欲横流的环境中找到灵魂的归宿。
我只是一个漂泊者,怀着执著的理想追寻精神家园。面对母语,我始终心存敬畏;面对诗歌,我满怀虔诚。十几年来,我用漂泊的方式体验诗意人生,以文字滋养身体与精神。虽然文学未带给我丰厚的物质回报,却赐予我思想的利剑与自由的翅膀。漂泊中,我在激励与鞭策、痛苦与呐喊中不断前行。我要带着文学,放牧春天,品味诗意人生。
让我欣慰的是,在乱花迷眼的社会中,北大精神依然在传承。手握笔墨,我书写草根生活,步履坚定,心怀热爱,今生无悔。
(作者为北京大学1993级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