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

广西农垦集团 - 《广西农垦报》

『定粮年代』的记忆

作者:□童如珍    
2025-01-08    

本文讲述了作者在计划经济时期农村生活的口粮供应经历,包括农村粮、定销粮和商品粮等。作者出生于农村,因生活艰苦曾历经饥荒和步行上学,随后在升学、工作期间通过政策变动逐步提高粮食定量,同时记叙了食品票证年代与单位改善伙食的经历。随着时代发展,粮食供销政策放开,市场逐渐繁荣。

在计划经济时期,人们的口粮供应分为农村粮、定销粮和商品粮。广大农村人口的口粮,是由所在生产队在完成公购粮缴纳并留存足够种粮后,将剩余粮食按人口分配到各家各户;若口粮短缺,生产队可向上级申请返销粮。从事渔业、林业等专业生产人员,以及部分下放到农村的国家工作人员、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职工,其口粮属于定量定向销售的粮食。城镇居民和单位工作人员的口粮依据年龄和工种分配,每户凭借粮本到粮店购米。不过,农村粮、返销粮和商品粮均为定量供应,故而被称为“定粮”。

我出生于农村,小时候常处于饥饿状态。每年春季,生产队分配的口粮难以满足需求,家中会在米饭里掺入白菜叶、萝卜丝,或者将红薯作为主食,以此度过饥荒。那时,浪费粮食的现象极为罕见,米饭掉落在桌子或衣服上,人们会习惯性地立刻捡起放入口中。若小孩倒掉剩饭,必然会遭受皮肉之苦。

我需要背米,徒步到离家三十华里的老县城上学,路途遥远且米较重,父亲便从家中称出适量的米,到公社粮管所换成代粮证。随后,我凭借代粮证到学校换取等量的饭票,如此既节省了劳力,又方便许多。

1979年,我考取师范学校。生产队安排两名劳动力从队里粮仓装了两车稻谷运到粮管所,预支我近一年的口粮指标。我拿着粮管所开具的条子,到公社将农村粮户口转为商品粮户口。从此,我成为吃商品粮的一员,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愿望,内心的兴奋难以言表。要知道,当时商品粮户口极具吸引力,农村人对此羡慕不已。

就读师范期间,每月定粮为34斤,每天一斤多一点,这对当时十七八岁的我来说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每学期开学时,我都会从家中驮一袋米到粮店换成粮票带到学校。每逢周末,我与同学上街,吃肉包子、素面或者煎饺,一个包子四分钱、一两粮票,以此改善伙食。

1981年师范毕业,我被分配到一所农村中学任教,定粮降至每月29斤。刚开始也吃不饱,或许是学校食堂伙食改善,菜肴油水增多,饭量随之减少,“定粮”也就够吃了,甚至还有剩余。校内有近百亩田地,种植粮食和蔬菜,还养猪,除农工外,师生也参与劳动。丰收时,学校会将花生、豆子分一部分给全校师生。

1991年,我调到城里机关工作。一家三口的口粮定量为每月74斤,早米每斤0.138元,晚米每斤0.142元。定粮基本够吃,积攒的粮票可拿到集市换鸡蛋,1斤全国粮票换4个鸡蛋,本省粮票换3个鸡蛋。没过几年,粮食供销政策放开,市场上可买到大米,无需定量供应。从此,粮油供应证便被闲置在抽屉一角,成为永久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