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是萦绕在记忆里的乡愁,是驻足在舌尖上的味道,是家乡袅袅的炊烟,是余音绕梁的童谣。
时间是最好的烹饪师,到了腊月初八,带着米香味的炊烟笼罩了整个村庄,浓浓的年味在舌尖上洋溢开来。每年农历腊月初八前夕,母亲都会提前准备好红枣、花生、黄豆、红薯、玉米等,放在温水中浸泡。到了腊八节早上,母亲便开始忙碌起来。大火煮沸,小火慢炖,待到腊八粥出锅,盛放在老式白瓷碗里,唇齿留香,口感绵软滑嫩。
腊八节这天,除了腊八粥之外,还有腊八面、腊八蒜等美食。父亲曾亲自制作过腊八蒜,其主要食材为紫皮蒜和米醋。将蒜瓣的外皮去除,洗净后浸泡于醋中,再放入密封罐子里,置于阴冷之处储存,直至蒜瓣变成绿色。每日早餐时,一碗稀饭搭配腊八蒜,味道极为鲜美。
老人们常说,喝了腊八粥,整个冬天就冻不着了。在很多老百姓的心中,过了腊八节,春节也就不远了。从历史渊源而言,我国喝腊八粥的历史已经有1000多年,最早起源于宋朝。腊八粥不仅是时令美食,也是养生佳品,在寒冷的冬天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健脾养胃,对身体有着很好调理的作用。
在文人墨客的笔下,舌尖上的腊八节同样丰富多彩。古人喜欢用诗词抒发情怀,陆游在《十二月八日步至西村》诗中写道:“腊月风和意已春,时因散策过吾邻。草烟漠漠柴门里,牛迹重重野水滨。多病所须唯药物,差科未动是闲人。今朝佛粥交相馈,更觉江村节物新。”清朝道光帝在《腊八粥》中描绘朝廷于腊八节当日施散腊八粥,以及皇家食用腊八粥时人潮涌动的景象:“一阳初夏中大吕,谷粟为粥和豆煮。应时献佛矢心虔,默祝金光济众普。盈几馨香细细浮,堆盘果蔬纷纷聚。共尝佳品达沙门,沙门色相传莲炬。童稚饱腹庆州平,还向街头击腊鼓。”
中国美食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每个传统节日都有其专属食物。腊八节这天,喝腊八粥是我国的传统习俗,熬制一锅热气腾腾的腊八粥,能极大地吸引全家人的味蕾。不过,腊八节在各地有着不同的风俗,例如有些地方会进行祭祀、吃腊八面、制作腊八豆腐等,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是相同的。
有一年我去陕北支教,正好在那里过腊八节,当地吃的是腊八饭。“黍”是陕北制作腊八饭的一种极为重要的食材,也是我国北方干旱地区的主要农作物。冬至过后,陕北的农村妇女就把秋季收获的黍和糯米浸泡在水中,使其沉淀。经过多日浸泡,米在水中渐渐发酵,散发出缕缕清香,这是制作陕北腊八饭的前期准备工作。白色的糯米、红色的大枣、黄色的黍,这三种食材相互搭配,然后放在蒸锅上蒸一个多小时,腊八饭的香气便弥漫开来。在陕北地区还流传着挂腊穗的习俗,即在腊月初八这天,用谷秆编织成谷穗形状,里面装上红枣,挂在小孩的肩膀上,以此表达对小孩的美好祝愿,希望孩子健康平安地茁壮成长,同时也蕴含着农民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愿景。
腊八节传承着传统文化习俗,不应忘却其内涵。我们要传承腊八节所蕴含的感恩、祈福、团圆等寓意,令其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活力,进而使更多的人品味到文化韵味,感受到精神的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