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把诗歌从嘴边唱出来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说实话在高中之前我很少自发地去听歌,对于歌曲也仅仅停留在出租车上断断续续的音乐电台,和商场里风风火火的洗脑神曲,从未想过,诗歌有一天还能从我的嘴里唱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如私语。”《琵琶行》是我接触的第一首音乐化的诗歌,其实也是因为投机取巧为了背诵。古代诗文美得独特,短小精悍,随手翻翻的一页,用笔无意划过的内容,就是他们所展现的世界。我能够大声朗诵,但疲于欣赏。
但,当音乐响起。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跳跃中带着哀愁,是那苦中作乐。“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欣喜中伴随开怀,道是欢声笑语。耳边是乐声阵阵,心中感慨万分。
古诗与音乐喜结连理,万物共欢愉。
诗歌与音乐在很多方面是极其相似的,我们说诗歌富有音乐美,我们道音乐蕴含诗歌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卿卿如晤,心灵契合。
一拜天地,天南海北齐相聚。
在梅艳芳的《床前明月光》里,词是唐代李白的《静夜思》,曲是西方教堂的曲调。同一时期中西方的碰撞,教堂空旷的钟声,豪放浪漫主义,荡气回肠。别样的文化碰撞,东方的细腻与西方的奔放,两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在同一时代的舞台上交相辉映,地域的距离,在千年之后被音乐完美融合。在这里,每一种文化都不再是孤岛,而是彼此间流动的河流。
二拜高堂,延古至今咏流传。
诗经小调,宋词小曲,音乐与诗歌在祖辈也曾有过几段姻亲。诗歌诗歌,诗便是歌。在那遥远的时光深处,在祖辈的指尖下,诗词歌赋,如同繁星点点,闪烁着智慧与情感的火花。在嘴唇一张一合间,谱写出千年的诗心乐章。
然而,岁月如流水,历史的长河中,那些曾经的音符仿佛被时间的沙漏悄然吞噬,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曳在古老的记忆角落。尽管名字犹在,但曾经共同孕育的歌声,却已难以寻觅……
旧词填新曲,梦音绕房梁。
宋祖英的《江城子》在歌声中梦境碎裂后的凄凉画卷,映照出独行者的孤影。思念之情,宛如细水长流,不张扬,不泛滥,而是化作心底的低语,如同夜风轻拂过静谧的湖面,波澜不惊。
当代古诗与音乐的结合也是向古典致敬。
夫妻对拜,见曲如面焕新生。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小兔子乖乖》《数鸭歌》是我小时候听的歌,十几年过去了,这些曲调依旧还是朗朗上口,我们从小就在唱中学,朗朗上口间自然而然地就记住了“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音乐的教育力量是巨大的。
家里小妹虽然才上小学一年级,却已会叽里呱啦背诵许多古诗,而几乎每一首都是听着改编的歌曲,在旋律中快乐地记住。你若问她是什么意思,她的确是不懂的。她不知道什么是“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她也不懂什么是“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但是在那一个个跳跃的音符中,她可以感受到慷慨激昂,金戈铁马,在那凄哀婉转音调中,感受到断肠天涯,形单影只。
谷建芬老师的《新学堂歌》就是当代诗歌与古诗联姻的产物。
仁爱篇的《游子吟》宛若慈母轻声细语,于耳畔回旋,其情深意切,令人动容。写出《游子吟》后,谷建芬怕孩子们觉得“老气”,问他们要不要提速,一个孩子对谷建芬说,“谷奶奶,不要改。我们能理解歌里所说的母爱,这歌不慢。”
入世篇的《元日》充满了热闹喧天的锣鼓伴奏,将辞旧迎新的春节气氛。童谣的白读,天真活泼的童声充满了热火朝天的气氛,浓厚地传递出了辞旧迎新的愿望和节日特有习俗。
当音符在空中翩翩起舞,穿越时空的界限,抵达每一个倾听者的心房。快板激昂,如同青春的热血沸腾;慢板深沉,如同岁月的沉思与回忆。音乐的色彩,丰富而细腻,它能够描绘出喜怒哀乐的千变万化,让我们的心灵得以共鸣。歌词、意境、格式,自发的带有重章叠唱,循环往复。两个契合的灵魂,两个共鸣的世界,夫唱妻随,强强联手,跨越了时间,连接了空间,将古诗歌曲带到我们面前。旋律的起伏,节奏的跳跃,和声的交织,诉说着人类共通的情感与故事,感受到诗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也教育着我们下一代,又下一代……
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古诗音乐迎嫁娶,诗歌代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