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聊,踱至窗边,背手昂视,不见繁星皓月,问之缘由,非雾浓云密,且因所面为北耳。 不过这次并非出于以往那般对于“名士”作风的拙劣模仿,而是看着这黑漆漆的夜, 想要从中读出一点自己的东西来。
夜色黯淡,恍然似一墨黑幕布,虽不知远近却总觉触手可及; 等到骗得你真伸手去触碰,才发现这夜色无边,其间路程如明日与皓月之距,似梦中人与我之远,不免低头哀叹。 曾经以为明月遥不可及,事实却告诉我人类早已追赶上嫦娥脚步; 如今恍觉夜幕接近,我们却绝无触及的可能。 人之所视所思,与实际之目标,又有多少缪想呢?
且看这无边夜色,城市高空迷蒙,寻常星光难以透射。 举目所见,唯有那透过阴云露出的些许明亮月光, 才让我知道今夜并非无月。但是,毕竟未曾亲眼见过啊,今夜,真的有月亮吗?还是些许灯光点亮夜色,便让我自觉月轮高悬? 再者,我未见月之本体,此等赏月之举,又是在赏何物呢?
迷茫和空虚油然而生,就像这夜色一样,让我不觉思索起人生的意义。 于一片黯寂时,时觉不甘,觉得要追月而行, 便将点点月色吸纳折射,以使自己更加明亮一些,以便持续发光;然而拼搏得多了,又担心自己努力的方向不甚正确, 即使吸纳再多月光似乎也难见真月;或是忧心此途漫漫,难知何时为终,疲惫满身却未曾见到路的尽头,最后便只想放平自己醉心于取乐之中。 反反复复,直待如今锐气磨灭,再难提起劲来。
处于两者之间,总觉筋疲力尽。 可是,要怎么选呢?若全然放弃,自己又怎能甘心?可是自己明知,若选择继续进取,又何时能目睹终点之真颜呢? 或许以我之才识,终难取得两全之策,就如以我之眼界,时常迷茫于所选路途正确与否。嗟乎!既已难辨真假,只能如三藏一般相信西天存真经,先走他个穷途末路,才能知晓此途通何方。低头转身,走回书桌,小小学生,胡思乱想的理由还很别致,发完牢骚却又不觉得有什么收获可言,不过还是得继续奋斗。 此去,且缓步徐行,势必看得终点为何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