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知怎得变得一会儿伤感低落一会儿又充满希望的那么一个跳脱的姿态,慢慢地,拐个弯与自己对弈游说,终是纠正了。
小时候个头小的父亲总会把我放在肩上,瞬间变高,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好多。有几次早晨太阳还未升起,东边翻着鱼肚白好像吃过的棉花糖丝,薄疏的晓雾被轻风驱得几近倾尽时,霞光万斛,太阳似乎要冒头了。我闹着要“立马长高”,无可奈何父亲把我拎起来放稳当,金色的太阳升起了,我高兴得手舞足蹈,父亲无防备地趔趄了下,抓住我的手转圈大笑起来。直到三年级一篇课文里学了一个新词专门来描述那个日出前的光景——拂晓。读初中时总觉得父母要比我见到最高的人矮那么多,儿时牵手都要往上伸才能够到他们的,现在偶尔牵一下都可以不用往上伸了。父母总会问老师教得怎么样呀,今天又学到什么啦,总是那几个问题,后面都敷衍了事草草回应。到了高中,我的个子蹿上来了,可以平视父母的肩膀甚至微微俯视了,只不过还是没达到小时候肩膀上那般海拔了,有些平淡寡趣。有次上课,物理老师讲到牛顿那句格言“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短暂地寻思了会儿,后来很长时间里再也没想起过那句话的含义。时间来到大学,我拥抱了外面的世界,见到了父母没见过的景色,很多周末都安排了游玩地点,不亦乐乎。一次深秋的寒水刺了我一激灵,毫无征兆就想起了老师提到过的巨人肩膀,肩膀具象化成平日司空见惯的那双,以前宽宽的可以让我安坐,现在似乎变窄了,真的变窄了吗?又真又假。
曾经批判他们眼界狭窄,观念过时,总是记得我们眼睛里看到的精彩,带着只残留颜色拼成的相片得意介绍,跑着跳着走着去看那另一番光影拂山,殊不知,我正站在他们的肩膀探头探脑世界的浮华流光。现在偶尔沉闷焦虑,父母总是温柔询问鼓励,提供最温暖的情绪价值,得到最执意的肯定。
前几天去野山看日出,天地间氤氲着清新的气息,阵阵清风吹拂,摇动着嫩绿低吟,此时心底偶尔越狱的雨,变成了被吹走的云。又看见了儿时的那日出缓缓升起,滤过一束光,像窗台上被顽皮飞鸟衔走的信,诉说着桃李年华的幻梦诗歌,而此时又送回来了,中途到了哪里不得而知,终于梦还是握在了手心里,低头有诗,抬头有光,去追那梦里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