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大学 - 《温州大学报》
与摄影的一千零一夜
作者:人文学院 蒋麦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爱上了摄影。
还记得初中时拿到手的第一台小相机,那是外婆用了很久换下来的,用现在的流行叫法称呼它应该是叫ccd。机子有些古老,机身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但能看出主人的精心保养,该有的配件一个都没少,连早已泛黄的购买单也一同装在相机盒中。我郑重地接过了这一珍宝,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儿。我迫不及待地把玩起来。笨拙地找到开机键,一摁,镜头竟向前弹了出来!我一边感叹相机的神奇,一边通过取景器向外看。小小的窗口,大大的视界,虽然用肉眼看到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但我就只乐意从那小窗里看。但可惜,复健了半年,这只古老的相机就出了故障,最后也没能修好。但我和摄影就此结下了缘分。
高考结束后,我拥有了人生中第一台真正属于自己的相机。与市面上常见的黑色机身不同,那是一台白色哑光质地的新机,拼接上银色和灰色———第一次见到真容的我几乎忘了呼吸。它一跃成了我的新宠,随即被带上了前往西藏的飞机。那时的我还不懂快门速度、光圈值、感光度等专业名词,只大概感觉亮了或暗了,模糊的还是清晰的。我享受着摄影的最原始的快乐———单纯地记录我看到的、我想留下的美好时刻,无关构图,无所谓是否“出片”。
真正带我走近专业摄影的是一场邂逅。那是一趟从西藏开往西安的火车,乌龙总是接踵而至,从走错车厢开始,到找到正确的床铺,却发现是与另外三位结伴而行的男士同车厢……因为我的到来,气氛显得格外沉寂。打破这一切的,还得从一个动作讲起———他们之中的一位拿出了相机。“是单反!”我惊呼。
愣了一下,或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搭话,他扬起嘴角:“对!前几个月刚收的,二手的。”
我迅速转身,找出了我的相机,我们彼此分享着此行拍到的照片,谈论着去了哪些景点,交流着旅游经验。虽然大部分时间是第一次出远门旅游的我在聆听。而后我们互相添加了微信,他向我分享了他的许多得意之作,还有他p图的绝技。我深深地被他的作品所折服。我开始意识到,构图、色彩、取景、景深等等一切对于画面的重要性,原来摄影的魅力正是在于此。“就是现在!”他惊呼,急忙打开相机。
我一头雾水地随着他的一声惊呼茫然地望向窗外,此时的傍晚,夕阳西下,夜色将至又未至。“这就是蓝调时刻!”他激动地向我展示拍到的画面。
我带着探究学习的意味伸过头去———天哪!不知道该对这种蓝色作何形容,比纳木错的湖水深沉,比水彩画灵动……我想,世界上终是又多了一个“蓝调时刻”的倾慕者。
后来他还教了我在火车上拍照应该用怎样的快门速度,什么时候运用怎样的光圈等等。从那以后我也渐渐踏入摄影之门了。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好像也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渐渐地培养起我的“摄影眼”,学着构图、二次构图、p图,也尝试着捕捉大自然的情绪,体会人文的关怀。
在雨天里,我用镜头定格下忧郁的情丝。雨势不算大。江南的雨似乎总是淅淅沥沥,欲休还下。雨打屋檐,银丝红瓦,点滴汇聚,流到檐边,再争先恐后地扑向地面,有时神似大珠小珠落玉盘,有时却又不分你我,如游丝般飘飘乎坠地。串串珍珠落到地面,泛起层层涟漪,不等归于宁静,又急忙迎接下一场滴滴答答。
在生活中,我更多地把镜头转向人群。摄影课上,我在棚内或外景拍摄时为班上的同学们记录下他们的“高光时刻”;运动会上,我挂着工作牌,带上相机定格下运动员们精彩的瞬间;走出校门,我用镜头记录祖国的大好河山,用镜头捕捉各地的人文气息,邂逅各色人群。见到的人愈多,我的内心反而愈多了一份宁静。
透过镜头我悄悄地观察着人们。孩童的脸上总带着笑容,荡秋千荡到虚焦的快乐,见到新奇事物懵懂的“傻”乐;大人们各式各样的表情,每一种表情都隐含了更多的情绪,有强忍喜悦,有难言之隐,也有释怀洒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色,往往是最打动人的,也往往是最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彻底被吸入了摄影魅力的“无底洞”。
不经意间,我俨然成为了一名生活的记录者。我拍空中掠过的飞鸟,猜测它们从何而来,又要飞到多远的远方;我拍落日晚霞,感叹金光闪闪的余晖,也为粉紫色的浪漫着迷;我拍路边的一草一木,呼吸草尖花蕊的芬芳,感受顽强蓬勃的生命力;我拍偶然遇见的路人,定格每个开怀的笑容,记录每个温暖的互动……在照片里,我与世界一次次交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