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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工业大学 - 《南京工业大学报》

与日竞走
——读《大唐鬼才:李贺传》有感

作者:过装2102高云涛    
2024-04-01     浏览(254)     (0)


“依约楚辞,而意取幽奥,辞取环奇。”这是清代诗人沈德潜对李贺的评价。 世谓李贺为“诗鬼”,从前我认为是由于其诗中多用“鬼”“阴”“冷”等暗色调的字眼。在读完这本《李贺传记》后,我了解了他从“飞香走红满天春”到“一心愁谢如枯兰”的人生历程,再回头去看他的诗稿,其角度之独到艰深、意境之瑰丽峻拔、对时事乱象讽喻之深刻,想象力之雄奇奔放,颇有李白之风。

古人云“知人论世”,要读懂一个人的作品,首先要去了解他的经历。李贺少年负有奇才之名,未及弱冠,即遭父丧,丁忧三年未能参加科考。当他费尽千辛万苦,得到了韩愈的提携,通过河南府试,赴长安应进士举,却因妄人进言称其行文未避父讳而无缘登第, 愤然离开长安。次年再入长安,经宗人推荐,可为官三年,迁调无望,功名无成,哀愤孤激之思日深。加之妻又病卒,李贺忧郁病笃,告病回家。 他不甘沉沦,又举足南游,希望在南楚或吴越一展才华。 可是时局纷乱,明珠蒙尘,“九州人事皆如此”,宦海几经浮沉,疾病愈发深重,他又重回故乡,整理所存诗作,于二十七岁病卒。他一生辗转南北,功名难就,令人扼腕。

书中有一个情节是李贺与诗名相埒的前辈李益探讨人生。李益劝导李贺“文非一体,鲜能备善”,即再好的作品、再有名的作者,也非无可挑剔,一个人的才华再高,也难免坎坷崎岖。 李贺这才明白:“一路走来,成我者诗,败我者也是诗;荣我者名,辱我者还是名。”李益继续劝导:“大可不必因之烦恼。诗还是要作,而且要更好;名还是要有,并且要更大。如此,即使有人嫉妒、抨击,也只能是蚍蜉撼树,徒劳无益。”“前辈一席话,让长吉茅塞顿开。 只有迎向风雨,才能走出风雨。 接下来,我要以百倍的热情与信心创作,让‘长吉体’发扬光大,让那些嫉妒者、排挤者、压制者枉费心机。”作者借李贺之口,告诉读者要直面人生种种境遇,即便面对质疑与非难,也要追随自己的内心,做好自己的事业。

在传记的后半部分,李贺回想自己的一生,觉得自己就像逐日的夸父般追寻诗歌至理、追寻入世建功的梦想。可是,“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 未至,道渴而死。 弃其杖,化为邓林。”李贺一生都在游历追寻,却在艰险的世道上屡遇坎坷,燃尽了自己的青春与生命。他的一生极其壮美,壮美得有些残酷。

“夸父诞宏志,乃与日竞走。”陶渊明在读山海经时,写下了这句诗。 历史长河中,许多像李贺一样的仁人志士都是逐日的夸父,为自己的目标而全力以赴。 他们都成功了吗? 有人成功了,也有人失败了——但他们都不曾后悔,因为他们追随了自己的内心,走出了一条光明正道。 青年人为人处世,也应当有这点“宏志”,逐光而行、随心所往,纵然与日竞走,也要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