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中铁二十五局的渊源,大概从很多年前便种下了种子。那颗种子,应是来源于父母项目部门前的那株葡萄藤。
我的父母是中国铁建的一员,长年扎根在项目建设一线,孩童时期的我鲜少有机会和他们团聚。记忆中的父亲,是只在春节才出现的“神秘人”。
听父亲说我2岁时,有一天他突然回到家中,当时我晃悠着两条辫子躲在门后盯着他看了许久,还略带警惕地问他:“叔叔,你找谁?我奶奶不在家。”现在想来他那时的心情应该也是酸涩又好笑的。
说回到葡萄藤,那是童年时我与父母团聚的一整个夏天的回忆。当时,父母申请调回了离家较近的项目,并趁着暑假将我接往项目部一同生活。项目部门前有一个四四方方搭好的木架,上面缠绕着一株葡萄藤。我去时葡萄还未成熟,一串串半青半紫地挂在绿油油的葡萄叶下,风吹过时轻轻地晃动,“簌簌”的声音和蝉鸣混合在一起慢悠悠地响着。
那时的我并不知晓葡萄成熟与否,只是在一个又一个父母加班的夜晚,借着天上的星星点点,搬了小凳坐在葡萄藤下,盯着半青半紫的葡萄咽口水。偶尔父亲从工地加完夜班回来,瞧见我仰着头看葡萄,哈哈一笑,“嘿”地一下将我举起来,让我坐在他肩头去够最低的那串葡萄。
已经记不清那时我是否成功揪下来一颗葡萄,但此时此刻,岁月的风吹动层层叠叠的葡萄藤,风声、蝉鸣和星光斩开岁月的幕布,又闯进我的梦里。
千禧年过去了,绿皮火车换做银白色高铁飞驰,饮水机和保温杯替换了搪瓷杯、热水壶,而多年前葡萄藤下洒落的种子在心中已经萌芽。怀揣心里的那株葡萄藤,我加入了中铁二十五局。悄然间,在项目东奔西跑、夜以继日的人,从父母变成了自己。
飞燕又衔泥,树着梨花衣。前些日过完春节后,我又一次告别了父母,来到项目部,守着新路的修建。绿色的围挡时常让我想起那绿油油的葡萄叶及下面的葡萄藤。在这里,过去同今日仿佛时空交错,手中无人机里拍摄的项目照片却清晰地显露出时代的峥嵘。
思绪回到此刻明亮的日光中,稍远处挖机和砂石碰撞,机械的隆隆声在宣告又一条新路的铺就。回头看,中国铁建多年朝乾夕惕,功不唐捐,将大地的经纬编织得愈加密实。日和夜,父和子,我们这些人做了这世间更迭的梭,将天南地北织在一起,连通了无数人回家的路。
我的蝉鸣、星光、葡萄藤已经走远,伏案工作的也换了人选。不变的,只有这么多年铁建人从未停歇的、向前的脚步。
作者单位:三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