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人民群众的共同期盼。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上,中国共产党的使命任务是全面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中国式现代化又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新时代新征程共同富裕的根本要义在于携手共创、共富发展。
全面深刻理解共同富裕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本质要求,不是作秀、贴招牌式的面上文章。共同富裕是两个词,而不单单是一个,即共同+富裕,所谓共同就是搭伙、一起干,所谓富裕意指物资、财物乃至精神、文化富足充裕。共同富裕不仅仅是结果,更是过程,是过程+结果。没有富裕也就没有共同富裕,平均主义大锅饭实现不了共同富裕。当然没有共同也没有共同富裕,做大蛋糕与分好蛋糕应并重,这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本质特征。从过程来看,没有合力就不可能把蛋糕做得更大,从结果来看,不分好蛋糕,就不是社会主义,也就不可能建成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发展,要靠共同;缩小收入差距,也要靠共同。这些构成共同富裕的基本特征。
从理论视角来看,共同富裕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特有命题,源于科学社会主义,立于历史唯物主义。在科学社会主义未来社会的蓝图中,共同富裕是不可缺少的要素,“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将如此迅速,以致生产将以所有的人富裕为目的”,所有人的富裕是社会生产的最终目标,包括富足的、充裕的物质生活和充分的、自由的发展两方面。社会化生产既带来了物质上的共同富裕,又保证了个人的充分发展,其根本有别于“一些人统治,另一些人受苦难”的旧纪元。历史唯物主义则深刻揭示了人类物质生产力及其发展对于人类社会和人的发展所具有的重要性,特别强调指出人类的生产活动是人类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实践活动,而人类生产活动的主要内容就是不断发展社会的物质生产力。这构成共同富裕的底层逻辑。
新时代新征程上共同富裕如何推进?根本要义在于共同奋斗、共同创造,携手共促,共富发展。所谓共富发展就是以人为核心,共同做大蛋糕,公平公正分好蛋糕,始终围绕人,追求过程与结果的公平公正统一实现。共富发展不是为了物的发展、资本的发展,也不是为了别的发展,核心在人的全面发展,人如果没有发展起来就不可能达到共富发展的预期目标。“我们的目的是要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这种制度将给所有的人提供健康而有益的工作,给所有的人提供充裕的物质生活和闲暇时间,给所有的人提供真正的充分的自由。”
共富发展的核心是以人为本。共生、共行、共建、共治、共享构成共富发展的基本内涵,其中共建是核心,共生、共享是目的,共行、共治是保障。关键体现在效率公正和分配公正两方面。其一效率公正:发展是硬道理,要做大蛋糕,这个公正体现在推进实现高质量增长,实现绿色低碳、高效率高效益的增长。其二分配公正:要分好蛋糕,这个公正体现在按劳分配、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收入分配制度的建立和完善上。
共同富裕的实现路径
要实现共同富裕,就要培育共同体意识、打造共同体,要协调好做大蛋糕和分好蛋糕的辩证关系,要建立有效的体制机制。
培育共同体意识、打造共同体
共富发展的现实根本保障在于共同体意识培育和共同体打造。反映在共富发展语境里,其核心就是共同奋斗、共同创造,携手共促。充分保障平等参与、平等发展权利,防止社会阶层固化,畅通上下流动通道,形成人人参与的发展环境。社会各主体团结合作,通过辛勤劳动和互帮互助,实现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丰裕幸福。在发展经济、社会和谐、生活富裕的基础上实现人的全面发展。
这一共同体“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每个人的自由个性的发展以自由人联合体社会的发展为根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和社会的发展有着密切的联系,每个人的自由发展会促进社会的发展,而社会的发展也会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提供保障。联合体成员之间分配的方式会随着社会生产有机体本身的特殊方式和随着生产者的相应的历史发展程度而改变。
做大蛋糕和分好蛋糕的辩证关系
当前我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推进共富发展必须将发展放到第一位。扎实推进共富发展,必须牢牢把握发展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尊重客观规律,充分发挥制度优势、大国优势、文化优势等自身优势, 全面推进高质量发展、绿色低碳发展。就乡村发展而言,要主动适应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新要求,坚持率先导向、问题导向、目标导向和结果导向,注重从抓农业产业化到抓农业融合化方面求创新,注重从抓农业到抓农业农村一体推进方面求创新,注重从抓农产品产量到抓农产品品质方面求创新,注重从抓分散生产经营到构建现代生产经营体系方面求创新。将各个社会主体、所有投入要素都变成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上有机的节点,城乡链、区域链上有机的节点。应有效的共享收益链上有机的节点,协同发力,携手共创,确保过程公正。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共同富裕不否定人们之间的收入差别,只不过,这种差别不再是贫富悬殊的两极分化,而是在共同富裕基础上人民富裕程度的差别,是在收入差距、城乡差距等各类差距不断缩小过程中的差别。推进共富发展,就要正视不同地区、行业、职业收入差距在发展过程中的现实性,要正视不同生产要素在收入分配中的客观性,充分认识按劳分配、多种要素相结合的分配格局的长期性、必要性,充分认识“先富带后富”的合理性、必然性,以及“先富带后富”、“合作共富”指向性,共享发展红利。建立健全有效的分配体系。除了传统的三次分配理论,我还倡导四次分配:一次重市场原则、二次重公平原则、三次重慈善原则、四次重责任原则。分好蛋糕,确保结果公正。
建立有效的体制机制
坚持共富发展,关键是作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加快建构和完善对实现共富发展具有推动作用的制度体系和的有效的机制。二十大提出的高质量发展、绿色低碳发展、增加公共服务供给、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高教育质量、促进就业创业、缩小收入差距、建立更加公平更可持续的社会保障制度、推进健康中国建设、促进人口均衡发展等多方面的部署,蕴涵了一系列关涉共富发展的主要着力点。公正可持续的高质量发展机制、有效机制、公正可持续的城乡收入分配机制以及公正可持续的社会保障机制,这三大机制的建立最为关键。
建构公正可持续的高质量发展机制,就是要秉承公正可持续发展原则,坚持用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统领共富发展全局,坚持以提高发展质量和效益为中心,着力解决制约发展的结构性、体制性矛盾和问题,着力推进发展方式转变,着力推动我国经济向形态更高级、分工更优化、结构更合理的阶段演进。
建构公正可持续的收入分配机制,就是要在公正可持续发展原则下,进一步深化分配制度改革。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四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加大兜底性保障,加强对高收入的规范和调节。加大普惠性人力资本投入,保障低收入家庭子女受教育。完善社会保障体系,逐步缩小城乡之间、地区之间和不同行业之间的保障待遇差距。加大消费环节税收调节力度,清理规范不合理收入,坚决取缔非法收入,鼓励公益慈善事业。
构建公正可持续的社会保障机制也很关键。社会保障本质上是一种收入再分配制度,是国家通过立法强制实施的对社会成员基本生活或遭遇风险时提供某种收入支持的制度。建构公正可持续的社会保障机制和有效的制度安排,同样是要在公正可持续发展原则下,进一步完善覆盖全民的社会保障体系,健全统筹城乡、可持续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基本医疗保险制度,通过社会互助共济方式来实现社会资源在全社会不同收入群体之间的合理分配,确保社会成员基本生存与生活需要,特别是保障社会成员在年老、疾病、伤残、失业、生育、遭遇灾害等面临生活困难时的特殊所需。
(作者为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北京大学乡村振兴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