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吟,吟清风。清风似我欢来去,我似清风不留絮。两袖由得清风旅,清风旅过清风雨。清风雨中芙蓉净,芙蓉净塘水如镜。水如镜兮月满亭,月满亭兮人众行。山川水色秀则丽,人生苦短清则轻,水不流沙名则腐,官不廉政声则败,可为碧波蓑衣客,半点明镜散炊烟。
古来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求人之正者,必清其襟袖。木之长者,向阳而生,先与小木而受泽⑴,且阻狂风恶浪有施⑵于小木。人之正者,为民之表,身无金银缠身,然以持正则刚,以怀人之心。虽粗布蔽体,上雨旁风,无所盖章,残杯冷炙,无以充饥,然借清风之势,天下重明正道⑶,常恐不任,日复一日,平尽天下不正事,安敢远之不问乎?故木之长者,人之正者,当奉为圭皋⑷。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忧道不忧贫」。养稊稗⑸者,伤禾稼;信小人者,伤百姓;举私利者,伤社稷。君信可人,必能办贼者也⑹。人人好公,则天下太平;人人好私,则乱矣。自私自利之心,是立人达人之障,公明廉洁之形,是立世行世之径。
眼海之滨,有兽焉,齐大如牛,小类如羊,类似麒麟,身玄青,目如天明,竖额兕⑺角,夏栖湖泽,冬处松柏。名曰獬豸⑻,甚通灵,虽兽身而知人言,怒目圆睁,识善恶忠奸。性别曲直,见人斗,触不直者。闻人争,咋不正者。辨曲直而识公正,又名神羊,象清平公正,光明天下。又有一兽,谓之犭贪,龙兽狮尻⑼,牛足麒身。口含菊花,性贪,尽食林中,万兽惧而不足,欲吞万物也。然二者是为山海异兽,自先秦至明清,尊獬豸为监察御史,隐为司法廉政之式。楚王依獬豸之貌制「獬豸冠」,于秦之时侍御史冠獬豸冠。汉承秦制,赋獬豸冠以法冠之名。至清,百法具⑽全,司法之任附獬豸补服⑾,纠劾不法,可谓瑞兽也。而犭贪⑿之名,众人闻而避之,见而驱之。孔府内宅门照壁之上,有一犭贪像,后人过之,曰「公爷过了」。此画欲劝子孙莫枉为圣裔,须贪戒知止,若为官,当廉洁清明,直立于天地。犭贪即为自私贪财之戒,终沉于日出海面之下。二者皆有神兽之名,本性有别,清者受尊而恶贪者,自食其果,已是因果。故为人当自清,持天地正道于本心。
古往今来,青史之上未见贪求之人,清明廉洁者泛泛其中。生乎或无名,身后众捧之。贪廉之别,亦得而见之。
「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以洁楹乎?」,灵均⒀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以而未沫。主此盛德兮,牵于俗而芜秽。内举贤能兮而明法度,外联齐抗秦兮而合纵。四十又四,顷襄王驱其至江南,未定方地。灵均尚择名山大川,风光名胜,不为。居湘西溆浦十六年,作《离骚》,《天问》,《九歌》,《涉江》二十五篇,以表不遇之情。年过花甲,秦破其城,悲愤之极,投江自沉,以身殉国。自洁一生,于江中永眠。兰花芷草塑其身,芙蓉菖蒲护其神,香蒿艾叶免其疼,芳草佳木掩其痕,香气盈身助其升。觅清风于山野,山野馈其琴鹤,砥砺清节,一清如水。廉洁自律,为人间不可多得之圣者。
东汉之时,刘宠任会稽太守,改弊政,废苛捐杂税,甚清廉,人皆遵之。继而任大匠,百姓集五铢欲赠之不受。又恐盛情难却,接一钱安之,称「一钱太守」。鲁国国相公仪休,好食鱼,或致鱼焉,不收,言「好鱼而不贪鱼」,深谙贪赃枉法,失爵受创之道。张翰初任御史,见都台长官王延相,未授为官之道,而述「新鞋踩泥」之事。为官之道,亦犹是耳,倘一失足,将无所不至亦?,公仪休退而佩服公言,终生不忘。至此严谨从政,廉洁为官,名留青史。再如明之名臣于谦,居官清廉,「绢帕蘑菇与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⒁话短长」。「子罕辞宝」,「灭官烛看家书」,「杨震拒金」。此类众繁多,所言不尽不绝,其如群峰巉而破云,民之所幸,是为天降正道也。
心如水之源,源清则流清,心正则事正。公则生明,廉则生威。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偝⒂。汝可七日不火食,藜羹不糁⒃,虽颜色甚惫,且不为小人之径,取之有道,是为正也。贤者之道,牟而难知,妙而难见。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莲,出淤泥而不染,因洁而尊;人,历千事而不贪,因廉得政。
智者不惑,勇者无惧,勤者不贪,廉者不腐。直立而不挠,素白而不污。琱珉瑳瑳⒄,其色秀人。昏沉碎月,流沙黑水,人惧而无尊也。知耻知畏知止,慎言慎独慎行,立身修心当以德为先,清正自律当以廉为本。勿以事小而不勤,勿以财少而不责,胸有千秋业,心无半点尘,埋头不闻窗外事,一身正气留清白,得之不正终不正,用之不顺终不顺,徒增忧愁贴心上,日月不见夜不寐。
田园润土,杨柳依依,斜风细雨,花蝶小径,独坐小亭听虫语。非山者之念,行者皆往之。若为官,当忧国忧民,不念骑鹤上扬州⒅,设门若市,心如水之定,尽其责,用其力,不为溪山只为民。山清水秀惹人醉,鸟语花香沁人怀,迁客骚人,行人过客皆留目于此。然身担民之衣食者,勿恋其中,逃不避世,避不离世,己事可为可不为,而千人负于背,可为尽须为。去奢省费,轻徭赋税,选用廉吏,使民衣食有余,毋重法加之,以利天下,是君之责也。两袖清分,直言敢谏,廉洁从政,执法有道,使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海内平升,是官之任也。君守责,官遵任,甚清明,是廉洁,则民无忧,天下太平也。
百姓所以养国家也,未闻以国家养百姓者也,大丈夫处其厚,不居自薄;处其实,不居其华。廉洁方能聚人,律己方能服人,身正方能带人,无私方能感人。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为白丁俗客,当贫而无陷,富而不骄,正己事,长幼有序,相敬如宾,宜室宜家。以聚国法。
初生双眸似水,心无所念,不贪世间花一片,此之谓来也空空。风沙尘土,官财利欲,灯光酒色,声名高位,枉道速祸⒆,此之谓世间残秽。赏遍山河景色,观尽云天水一色。行至天下路,尝尽人间苦,终于沙中风一缕,此之谓去也空空。人生一世,当来也空空,去也空空,不流于世间残秽冥河之中。若有余力,须尽之,少贪多廉,止河于初始。平不正,安不公,定不义。
赤乌破云暖苍茫,苍松翠柏人心倘。花香鸟语芳菲常,怎忍污浊此中长,侵了青葱一汪洋。当乃清心己身刚,染点星辰温柔光。寒风掀浪过,康庄脊担起。吾辈少年郎,当作清风扬,山河永流淌,廉洁定石桩。乌纱帽起宏光聚,廉洁从政光不离。
清风似我欢来去,我似清风不留絮。月夜中途风坐起,点灯自省听风语。听风吟诗话清廉,清廉吟风我安然。
清风吟,吟清风。九幽凛冽痴枉法,利刃破空断淫秽,贪污恋财身满蝇,怎敢不为清廉人。
⑴恩泽,恩惠。
⑵恩惠,好处。
⑶这里省略了「使」,使天下重明正道。
⑷比喻准则或法度。
⑸稊草和稗草都是一种形似谷的杂草,这里形容不持正道的人。
⑹出自《三国志·费祎传》。
⑺兕,古代犀牛一类的兽名。
⑻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传说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
⑼臀部。
⑽通「俱」,全部,都。
⑾明清时期的官服,又称补褂,外褂,因前后各缀有一块秀成的「补子」而得名。
⑿传说中天界的神兽,生性贪婪,曾想吞食天上的太阳,结果被活活烧死。
⒀屈原之字,后引申为词章之士,这里指屈原。
⒁泛指民间,也值平民。
⒂背弃。
⒃指粥里只有菜没有肉。
⒄出自《乾道七年册皇太子四首》
⒅出自南朝梁·殷芸《小说》卷六:「有客相从,各言所志:或原为扬州刺史,或原多赀财,或原骑鹤上升,其一人曰: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欲兼三者。」,比喻欲集做官、发财、成仙于一身,或形容贪婪、妄想。
⒆用不正当的手段谋取利益,必然招致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