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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义师范学院 - 《遵义师范学院报》

小不点

作者: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2021级黄素鑫    
2023-03-30     浏览(134)     (0)

在你的生命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她没你有知识,没你长得高,也许还没你见识广,但是她却让你一直铭记,让你无比地敬佩和爱戴。

我记得,从我记事起,让我最记得清楚脸庞的是她,她有着鹅卵石一般小巧好看的脸,但是岁月像一支画笔似的,把她美丽的脸庞勾勒得像一幅栩栩如生的画,画得“体无完肤”,她自己也许都忘了她原来的样子。

我打小就和她生活在一起,我听我老爸他们说我以前总是很调皮,去别人商店拿东西吃了不给钱,直到商店老板来和她说我欠了钱,她就立马付给对方。在我的印象中她没有打骂过我,她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好好吃饭”“注意多穿衣服”。我很少看到她发脾气,每次别人说她什么,她也不会去计较,她总说“不想去招惹太多的麻烦”“在一个地方住,都是乡里乡亲的,和睦才是幸福”。她就是这么一个不爱计较、朴实善良又很真诚的人。

村里的人老是喜欢拿我开玩笑,“以前你奶奶在你几岁的时候背着你去干活,一边挑担子,一边背着你,你的脚都打到了她的小腿了。”是的,奶奶在我小时候经常背着我干活,她小小的瘦瘦的,我又长得很快,每次她背我的时候我的脚总会与她的小腿碰撞。所以现在村里的长辈见到我和奶奶走到一起,他们都会说“哎哟,你看,现在你奶奶只到你胳膊下咯。”我和奶奶相视一笑,并没有回应。

虽然奶奶身材瘦小,但是她干起活来一点不含糊,反而更像一个拥有起伏有状的肌肉线条的中年汉子一样,满是力量。前些年村里来了个收蕨菜的老板,在我们那采购大量蕨菜,虽然价钱不高,但是很多老奶奶老姨都争着抢着去山上摘蕨菜,奶奶就是其中之一。

她每天都是很早地起床,甚至鸡都还没有叫她就已经在山上了。一去就是一天,晚上七八点钟才回到收购点卖掉她一天打下来的蕨菜。一次背个上百斤,换来的却是很少的钱。我有时去帮她整理那些收获,每次老板把钱递给她,她总是笑得很开心。岁月的痕迹印在了她那灰土土的脸上,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眼睛水灵灵的,笑起来刚好露出一排很整齐的牙,很是好看。

有一次,她十点多钟才从收购点回家吃饭,吃完饭后让我帮她穿针线,她拿起那个不知陪伴了她多少个起早贪黑的蛇皮袋子缝了又缝、补了又补,我已经记不清她那背带背得有多细、补了多少口了。但是她就一直这么用着。我好奇地问她:“奶奶,这个口袋你这么舍不得扔,它能装很多吗?”她说 :“是啊,我每次从山上背回来几乎没有少于五十斤的。”“我看那个老板给的钱也不是很多,你下次别去了吧。”“我要去的嘞,在我还能动的时候就要多挣点,别太增加你爸妈的负担”,她边缝边回答我,“你这样的年纪就应该好好享福就好了。我年轻的时候习惯了,现在就坐不住了。”

那天,我和她一起去打蕨菜,一边打一边聊天,“我们村哪里有蕨菜、哪里长得好,我都知道,只可惜打蕨菜的人太多了,都被打完了。”“奶奶,你说的有些地方我还不知道呢!”“你们现在呀,就只管好好读书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去想。”“奶奶,是不是你当初背我的时候和这个蕨菜一样重啊?”我问道。“蕨菜可比你重多了。”奶奶回答。是啊,蕨菜比我重多了,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精神寄托啊!

奶奶让我帮她提一下她的背篼,她好站起来,我竟然抬不起来。我难以想象,以前她是怎么把我连同担子一起背起来的,怎么把那一百多斤重的蕨菜背起来的,以她那小小的身躯!直到多年后我才明白,她小小的身躯扛起来的是整个家!

在我的印象中,我小学三年级就和奶奶差不多高了,但是渐渐地,我长得更高了,高到她都要仰视我了,也难怪村里的阿姨伯伯会那样说。在我长大后的视角里,她是那么的小、那么的瘦弱,她瘦得身上的肋骨都看得一清二楚。每次我给她捶背,她总问我的拳头痛不痛,痛的话就轻一点。奶奶,您知道吗?给您捶背是我力所能及也很应该的事,我还想一直给您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