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略过山城重庆的立体魔幻,走过了天府之国的成都平原,吹过了嘉陵江的晚风,也要来看看这细细流淌的岷江之水究竟如何灌溉成都平原。初闻都江堰,是在高中地理的习题中,依然记得当时我怎么也搞不清分水过程,还总是混淆鱼嘴和飞沙堰。那时,我便想亲自感受一下都江堰的魅力。然而,当我真正走近都江堰,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都江堰,坐落在成都平原西部的岷江上,距成都市区约50公里,近一个小时车程。当我再次拜读余秋雨先生笔下的都江堰时,更觉先生对都江堰的描写,是独特而又生动的。印象最深的,是他对都江堰的水的描写:“这里的水,要说多也不算太多,但股股都精神焕发,合在一起比赛着飞奔的力量,踊跃着喧嚣的生命。”我见过波涛汹涌的大海,见过浪沙滔天的黄河,也见过滚滚东流的长江,仍无法想象岷江之水流经都江堰是何样一种姿态?因此心中的那份期待愈加强烈,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其风采。
进入景区,隐约听到一阵骚动,沿着标识一路走去,我已站在了宝瓶口前。宝瓶口,是控制内江进水的咽喉,由人工开凿而成。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在我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修建方法,而在距今两千多年的战国时期却并非易事。对于没有炸药的李冰父子来说,如果用铁锤凿开玉垒山,至少需要三十年。但是我们不得不为古人的智慧所惊叹,李冰想出了火烧水浇的办法,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使岩石迸裂,进而加快施工进度。但即使如此,依然花费了八年的时间才凿出宝瓶口。
宝瓶口,还只是都江堰的一小部分。鱼嘴中分江诸水,飞沙堰里浊浪高。站在鱼嘴之上,看着远方奔腾而来、气势滚滚的江水,在江心的分水堤上一分为二,又在两侧的竖堤之上转身改向。看着汹涌却规律的水流,我眼前一片恍惚,仿佛看到一个人手握一把长锸,站在江心中指挥,“你走这边,他走那边”,他的声音振聋发聩、声声入耳。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是对都江堰再合适不过的评价。提起水利工程,人们最先想到的往往是三峡却不是都江堰,三峡当然也是非常伟大的工程,但与修建都江堰时的历史条件相比已十分优越。一个两千多年的水利工程,没有成为废墟,没有成为遗址,依然在保障亿万人民的生计,这是都江堰无法被超越之处。反观其修筑者———李冰,蜀郡太守,除了“都江堰的主持修筑者”外,好像并无其他身份。实际上,他并没有在哪里学过水利知识,“深淘滩,低作堰”“遇弯截角,逢正抽心”,这些沿用至今仍耳熟能详的经验口诀,都是他在实践中钻研出来的。
《战国策》中有言:“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都江堰,让本是旱涝无常的四川平原成为了天府之国,为亿万百姓提供着庇护和濡养。“有了它,才有了历代贤臣良将的安顿和向往,才有唐宋诗人出川入川的千古华章”。
走过安澜索桥,走下玉垒山,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商铺林立、人烟喧闹的灌县古城将我们拉回现实,品味人间烟火。我看到天光渐暗,看到落日余晖,看到炊烟升起,看到星光点点……灌县古城,不同于江南的水乡,反倒多了一份川西地区所特有的闲适。看着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都江堰,一种敬佩之情在我心底油然而生,正是有了李冰父子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灌县古城吧!也正是有了都江堰,才有了令无数人神往的成都平原吧!当历史照进现实,一切伟大都将被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