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选择鲁迅的这篇小说,是因为我觉得《一件小事》不像鲁迅的其他小说,没有言辞犀利的冷讽,而是以主人公“我”的反思结尾,是鲁迅文章少有的清流。读完后,小说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并引我深思。
《一件小事》篇幅很短,寥寥数语,展现了那个时代底层群众散发的高尚。主要讲述了民国六年,当“我”雇一个车夫赶路时,却遇上了一位“碰瓷”的女人,车夫没有理会“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毫不犹豫搀着她走进了巡警分驻所。通过这件小事,“我”感受到了人性的光辉,事小意大,至今忘记不得。
小说采用对比的艺术手法,将“我”和车夫进行对比。首先,身份地位不同。“我”是读书人,是谈论国家大事的知识分子,车夫是劳动人民,是经过社会磨炼压榨的底层群众。其次,心性不同。“我”经过知识的熏陶,越来越自诩清高,看不起周边人。车夫虽身处苦难,但他仍怀有一颗善良、温暖世间、敢于担当的心,很好地诠释了“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人生境界。不难看出,知识分子的“我”是思想上的巨儒,行动上的矮子。但好在的是,这件小事使得作为知识分子的“我”自我惭愧,自我反思。鲁迅先生通过这么一件小事,赞扬了像车夫一样的许许多多的勤劳朴实善良的劳动人民,号召广大知识分子要自新,向他们学习,增长革新中华民族的希望和勇气。
文中有一段描写,我非常喜欢,也暗示着“我”思想上的转变,行为上对车夫的膜拜。“我这时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他满身灰尘的后影,刹时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须仰视才见。而且他对于我,渐渐的又几乎变成一种威压,甚而至于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朴实的描写,勾勒出车夫伟岸的形象,直抵内心。犹如涓涓溪流,温润了身体的每个细胞。
其实《一件小事》的故事就是现实生活中的“扶不扶”的原版。在 2014 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播出了由马丽、沈腾主演的《扶不扶》,引发国人热议。小品结尾一句“这人倒了咱不扶,这人心不就倒了吗?人心要是倒了,咱想扶都扶不起来了。”至今还留在心头。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人与人之间自然而然地竖起一层隔膜,在内心设起一道防线,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测别人。甚至家长也会告诉我们出了门,离了家,一定要少管闲事,以防万一惹祸上身。身边就有很多案列,就是因为一瞬间思想上的退却,因为怕被讹,左右衡量,而不知道在时间的流逝中,浪费了宝贵的救治时间,伤害了别人的生命,更可怕的是侵蚀了自己的灵魂。
试想,如果每个人都在接收着这样的思想,每个人都耍着尔虞我诈的游戏,都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想着如何在不伤害自己的同时,去榨干其他人的汗水,钻法律的空子或者冷眼旁观整个世界,那么人心将会越来越冷漠,我们的社会将会变得越来越可怕。但我仍然相信,每个中国人都会像小说中的“我”那样反思自新,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终会学会“因为曾经淋过雨,所以懂得为别人撑伞”的暖心。《觉醒年代》中辜鸿铭先生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中国人身上有其他任何民族都没有的难以言喻的东西,那就是温良。温良,不是温顺,更不是懦弱。温良是一种力量,是一种同情和人类智慧的力量。中国人的全部生活,是一种情感生活,是一种来自人性深处的情感,是心灵的激情和人类之爱的情感。”的确每个中国人都是温暖善良的,即使有些人外在表现不符合这个特点,但我仍然相信他骨子里、内心里一定有一方净土。
所以我们不要把眼睛生在头顶上,我们不要随意揣测别人的内心世界,不要站在自我角度去评判别人,要懂得自我反思,唤醒良知,恪守温良,人人都做到了,这个社会就有了更大的希望。
(作者为文学院2020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