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中医药大学 - 《山东中医药大学报》
放鹅时光
作者:管理学院2022级 魏世凝
那一年春天,母亲买回家一群小鹅,大约有二十只,这些小家伙们一个个毛绒绒、黄澄澄的,张着两片黄嘴巴,呷呷地叫着,煞是可爱。我非常喜欢它们,经常逗着它们玩。
待小鹅长大些,身上的毛便由黄转白了,母亲让我赶着它们到河边去吃草。我赶着小鹅往河边走,它们一边叫着,一边排成一队,整齐有序地行进着。
夏天的河边,绿草如茵,小鹅们见了青草,也就一个个放弃了“绅士风度”,争先恐后地跑上前去,用小嘴啄食草叶,并且无视我的存在了。不过,我也乐得不用去管它们了,自己或是到河岸边的树荫下坐着乘凉,或是来到河水边,用手去撩拨清清的河水,或是到水中去抓小鱼。有时,我也会带上一本书,坐在河边,将脚放进水中,边看书边乘凉,惬意得很呢。
大约是吃饱了吧,它们呷呷地叫着,见我离它们并不太远,就放心大胆地一齐向河水边聚集去了。一开始,它们也只是伸长了脖子去喝水,并不敢下到水里去,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一只先下了水,其他小鹅再发现没有危险后,便一个个地跳入水中。它们先是在河水边漂浮着,慢慢地就不安分了,两只小脚划着水,游到了河水中间,并且继续向远处游去。有时,水中的小鹅分成了几拨,就像人一样,几个比较要好的聚在一起,一起嬉戏。清澈的河水映照着这些小鹅,此情此景,让我难以忘怀。
小鹅们在水中玩够了,便又成群结队地回到岸上,边交谈边吃草。到了该回家的时候,我就走过去,用小树条一挥,它们似乎懂得我的意思,便重新排好队,慢而有序地回家去。
随着小鹅渐渐长大,它们的羽毛颜色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的全身白色,有的背上落灰,有的则头身黑白相间,总之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它们的嗓门也变得大多了,一张口便是“嘎嘎”的叫声。相较于之前,长大后的鹅放养起来没有太多顾虑,不需要过于担心它们的安全,所以就会轻松许多。有时,把它们赶到河边,任它们随意干什么都行,我就只管待在一旁忙着自己的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等到它们入水时,我都能真切地感受到骆宾王《咏鹅》中的诗意: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层层水波在眼中恣意荡开,仿佛也拨去了心头的烦恼。
下大雨的时候,通常是不会出去放鹅的。只有在刮着淅沥小雨时,我会戴着斗笠,身披一块塑料纸当作雨衣,赶上鹅到山沟沟去。山沟里也有茂盛的青草,随处可见一小汪一小汪的清水,这就不用担心鹅会犯渴。雨中放鹅,自是别有一番情趣。我往往一边陪它们走着,一边高声吟诵着诗词,野花遍地,在霏霏细雨中显得更加艳丽,让我乐不思归。
转眼,暑假就过去了。小鹅们一个个也都长得肥肥胖胖的,踱着方步,甚是威风。这就需要更大一点的空间来喂养它们,于是母亲把它们安置到家东边的小园子里,我也照常每天赶着它们去吃草。据说,养鹅看门比养狗还要有用。虽然这一点我不太敢确定,但是,鹅的机灵敏感我是知道的,尤其是夜深的时候,只要外面一有动静,鹅就纷纷大声惊叫起来,仿佛是在向主人汇报有情况。由此看来,鹅看门的本领确实不容小觑。
到了秋冬季节,外面几乎寻不到绿色的食物,也就不需要放鹅了。我要做的是每天取出地瓜,用刀剁碎了来喂它们。当端着碎地瓜去喂鹅时,它们一听到我的脚步声,便高兴地迎上前来,一看到我把盆放下,便争先恐后地狼吞虎咽起来。有时,我看着它们吃着生地瓜的场景,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它们相处的喜与乐,让我感觉这些活灵活现的鹅,连同它们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爱与生机勃勃。
后来,父亲把所有的鹅都卖了。缺少了鹅叫的生活,终归是让我感到很不习惯,直到现在,我依然很怀念曾经喂养过的那群鹅,让我感觉到即使在匆忙的生活中,也应该撕开生活外层的布,去欣赏一朵花的盛开,一束阳光的倾泻,一湖秋水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