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漾入云天之上,蓝天漾于碧波之中。园中池畔,芳草离离,丛柯傍石,或聚或散,闲羽轻声,间停间掠,檐前檐后,青荫浅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清晨朦胧的雾气伴着泥土的芬芳,唤醒娇嫩的芽苞,吹上新绿。雾虽然没有大雪的壮观,没有春雨的缠绵,但它如流荡水银,似流动浆液,轻柔温暖又如薄纱般缥缈。调皮的凉风一个转身,金光洒下,斑驳的树影附着在潮湿的苔藓和灰黑而又厚重的板石路上。老妪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亲切又慈爱地唤着可爱的小孙女。岁月的长河沉淀了时间的泥沙,时光的荏苒融化了记忆的蓬松,奶奶的手布满了褶皱,中指上还长着老茧,她拿起刻有桃花的木梳给小姑娘梳头。睡眼惺忪,她的小脑袋晃上晃下,像是“森林医生”在工作。在青磐石旁站定,怡然采撷丛边的野花,轻轻地赤脚在冰凉凉的青石桥边踏过,亦或下溪在水里趟几个来回,凉丝丝的触感从指缝流至脚心,最后暖至于心。嘴里哼出的不成调的曲子,看到了吗,彼此粲然的笑容。
桃花“争开不带叶”盛开于枝头,朵朵芳菲烂漫,姿容妩媚鲜丽,如一片片接天红霞,与绿树婆娑的垂柳相衬映。山涧小溪卷着无数朵小浪花,指着杨柳垂下水面的“秀发”,弹着“琴弦”,钻进一座双拱的石桥,快乐地向远方流去。斑点相间的小狗欢腾地追逐皂荚泡沫,毛茸茸的尾巴忙得团团转,摇得像个螺旋桨。炊烟飘起,氤氲出幸福的味道。大灶烧柴火,焦黑的烟彰显或长或短的等待。水瓢触碰自然的泉水,咕咚咕咚,它将参与食物的盛宴。花椒、八角、桂皮和香叶纷纷登场,水没过肉块,再配上两个剥壳的熟鸡蛋,香气扑鼻的卤肉饭吸引来很多“客人”。松鼠抱着新鲜的松果从树上窜了下来,“自备枕头”宛若戏文里面大元帅帽子上的长缨。
日渐高升的太阳,透蓝的天空,云彩受不住酷热,悄悄地躲得无影无踪。远处的爷爷背着重重的柴火归来,虽然拥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静谧洒脱,但生活的驱赶永远不会停下。脸上晶莹的汗珠写着疲倦劳累,放下工具,别在腰间的陪伴已久的烟斗被点燃,星星点点的火。眼中的放空带着一丝忧愁,随着繁忙的蜜蜂飞向山脚,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