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城位于河北蔚县县城东二十多里,是一个不起眼的乡间小镇。但是,你不能小瞧这个满面泥土气息的小镇,它是历史遗留下来的活化石。通过它,你可以窥视到我国北方第一个2800年前的国家———代国的只鳞片甲,眺望到蔚县这块古老土地的历史源头。
一、历史的长空从这里划过
一个古代国代国始建于商王成汤时,是商汤所封之国,与商人同姓,代王城便是其首都王城。古代史书《寰宇记》说:“代地本翟姜姓之国,周末强大,在七国前称王。今云中、马邑、五原、安边、定襄皆为代国之北地焉”。史书寥寥数语,给后人留下一点古代国的兴盛及活动疆域的信息。
从史书的字里行间不难发现,在战国之前,代国还是一个较为强大的国家。战国之后,因受中原各国发展扩张的影响,代国由原来南至晋中定襄、北至河套五原的广大活动地域逐渐退缩到王城脚下桑干河上游的小片区域。据《中国历史朝代地图册》秦置“代郡”时的疆域证实:东与东北毗连今涿鹿、宣化;南与西南包括今涞源、灵丘;西与西北包括今广灵、天镇、阳高县;北管辖今尚义县,直抵内蒙阴山脚下。
公元前475年“赵襄子北登夏屋,请代王,使厨人操铜科以食代王及从者,以枓击代王从官,遂兴兵平代”。这是史书《六和志》对古代国的又一记录,此后古代国就被历史深藏厚埋。随着古代国的破灭,代王城丧失了一国之都的地位,直至现在沦为一乡之镇,但它依然是探寻古代国的切入点。
二、古城墙上的遥想
到蔚县游览,最引人注目的恐怕就是那巍峨雄壮的蔚州城墙。而“拆了代王城,盖起蔚州城”这是蔚县民间经久不衰的传说。从这里就不免让人疑窦丛生———在常人眼里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蔚州城墙却备受行家里手的青睐和赏识,其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人们看重了城墙自身,还是看重着由代王城拆来,砌在蔚州城墙的“秦砖汉瓦”?
假若“拆了代王城,盖起蔚州城”的传说为真,那么,颇受人推崇的蔚州城墙远没有它的前身代王城当年那样的风光。其实,无须溯古推源、翻典追宗,你可以直接透过“代王城”这直抒胸臆、饱含着权贵色彩的名字想见它曾有过的辉煌;你还可以通过环绕在它周围,错落有致的村庄———“南门子”“北门子”“城墙碾”“水门头”这些古老的村名,揣摩它当年九门九关的壮观。
因多年的风侵雨蚀,代王城城墙已没有了当年王城那“森严壁垒”的形象。它剥落了华丽的外衣,仅余下了高约两米,宽约三米的残骸,但它依然显露出了雄壮,犹如一条摇头摆尾的黄色长龙,环抱着十九个自然村,绵延长达9.7公里。站在这逶迤的历史遗迹上,会把你的思维带向古远,让你从沉沉的历史中隐约听见金戈铁马的长嘶,依稀看见滚滚腾飞的战火狼烟。
三、折戟沉沙铁未销古代国像陨星一样划过历史的长空。它的兴亡过程,给残破了的代王城遗留下斑斑点点的历史痕印。
“大堡子”,那是古代国留给后人的信物。它被称为代王城的“城中城”。所谓“城中城”大概就是如同北京城的紫禁城。根据“城中城”的称谓可以猜测大堡子可能就是当年代王居住的王宫。现如今大堡子内已经让人捕捉不到当年作为王宫的任何蛛丝马迹,要不是堡门头上那历经沧桑的砖雕“古代”二字提醒,你甚至看不出一点“城”的气息。进来城堡,街道两旁矗立的都是一个个土头土脸的农家小院。历史的尘埃几乎要把昔日大堡子王宫的尊贵湮埋得寸毫不剩,让你只能仰望其堡头那苍穆、道劲的“古代”二字,凭吊昨日这里曾经有过的辉煌;对着城堡街道中心那棵横躺竖卧,时年抽枝吐绿,时年枝枯叶黄的千年“古槐”泼洒的幽古之情,感受历史的沧桑。
“磨笄山”是一个充满悲壮气息、令人荡气回肠的地方。磨笄山因其形如马头而原名马头山,是蔚县南山北麓的一个山岗。磨笄山的名称由古代王的代夫人而生。
传说,古代国是被代夫人的弟弟赵襄子所灭。代国破灭后,弟弟带着姐姐班师凯旋。行至马头山前,一路眼泪长流的代夫人要求最后看一眼自己生活了多年的代国,她带丫环爬上了山头,回眼望战后残破的代王城隐约可见。亡国之耻,亡夫之痛的感情如同滚滚的壶流河水在代夫人的心中翻腾奔涌,她越思越悲,最后带着“以弟慢夫非仁也,以夫怨弟非义也”的复杂感情拔出头笄,自刺身亡,追随她的故国和亡夫而去。一个弱女子成为了夫、弟相争的牺牲品。后来,人们为纪念代夫人的壮烈,将马头山易名为磨笄山。磨笄山为古代国画上了最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