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每个美食热爱者谈起食物的时候,必不可少的话题就是家乡美食。家乡的食物风味伴随我们成长,于一餐一饭中,被刻进基因里,成为一种灵魂印象,一生难忘,同时也成为了我们最熟悉的味道。
前段时间,一位远在海南的好友突然联系我,问我能不能寄她几袋宝鸡的真空擀面皮,因为她实在太怀念那家店的味道了。她也曾和我抱怨过,海南的擀面皮根本不正宗,实在是吃不出来家乡的感觉,所以很想吃一碗正宗的宝鸡擀面皮。我当然满口答应了她的请求。那天包装好面皮后,工作人员突然问我:
“你确定要寄这几袋面皮吗?保质期毕竟短,航空件的邮费可是你面皮的几倍了?”我迟疑了一下,心想朋友会不会觉得邮费昂贵而心生不快呢?于是,我拔通了朋友电话征求意见,电话那边的她却笑得爽朗:“不管多贵,我就想尝尝擀面皮,尝尝家乡的味道,实在是忘不了记忆中它的酸辣爽口,也忘不了我们一起吃面皮的那些日子。”
的确,擀面皮可以说是宝鸡地区的一种特色美食,从唐代冷淘面演变而来的宝鸡擀面皮,具有筋斗、柔软、凉香、酸辣可口、四季皆宜的特点。炎炎夏日,一碗爽口的擀面皮让人心情愉悦,仿佛将燥热隔绝在面皮之外。烈烈寒冬,将擀面皮做成炒面皮或汤面皮,暖人心扉,依旧醇香。擀面皮的美味,我竟一时间无法用言语表述的清楚,只是吃了这么多年,从未有哪一次觉得这是种厌倦的味道,每次想起它,只有深深地怀念,盼望着那入口便不舍咽下的美味。这么想似乎有些理解朋友对于擀面皮的执念了,她电话里的解释也令我感慨万分。擀面皮对身处异乡的她来讲,不仅仅是难以忘却的美食,也是对家乡生活一点一滴的风味回忆。念那入口的辣与酸,不舍最后一口沾满汤汁的回味。诚然,这种体验对一个从小喜欢家乡擀面皮的人来讲,实在难以忘却,那种唇齿留香的诱惑,让人难以拒绝。
独在异乡为异客,人们总会在某个时间点感受到孤独,是环境的疏离,也是异乡的食物风味无法与心底最深处的味道重合的失落。我们会在异乡怀念家乡美食,也怀念享用美食时的情感,这种惦念的背后,更是家乡人文环境给予我们最深的烙印。擀面皮不仅仅是擀面皮,更是我们对家乡的一帧帧回忆,风味与回忆恰到好处地交融在一起,于心底长存。后来,那箱我寄过去的擀面皮跋山涉水,终于被送到了朋友手中。用热水隔袋烫一下,再浇上调料,一碗正宗的宝鸡擀面皮在海南散发着它的魅力。朋友告诉我,入口的那一瞬间,味觉的熟悉感仿佛是坐在宝鸡的店里享用,是香辣,是酸爽,急急切切的几口又几口,很快,便剩下碗底的汤汁了。其实真空擀面皮比起现做现卖的擀面皮,口感到底是差了点意思,但能尝到正宗的家乡味,对一个在异乡怀念乡情味觉的人来讲,已是十分满足,一入口,便是熟悉的感觉和对家乡满满的回忆。
高中时代,我们常去的那家擀面皮店,每到放学时间,总是坐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一人一碗面皮,或细细品味,或狼吞虎咽,又或在与朋友的谈笑间,存下了美食与青春的留影。而美食与家乡,总是相互依存,密不可分的,家乡风味更是对家乡热爱的另一种方式,长存在味觉记忆的最底层,时刻等待着被唤醒。
这世界有那么多味道,或许会尝到难以数清的各地美食,但家乡擀面皮的味道一定是深入骨子里的那种味道。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如果未来我在异乡能有机会吃上一碗正宗的宝鸡擀面皮,我大概会感慨:这是家乡的味道,虽为远方,风味仍存。
(作者系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2021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