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小二黑结婚》是作家赵树理的代表作,旨在批判守旧的封建思想,歌颂农村新人生活,情节紧凑且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人物性格鲜明并带有地域色彩,愈读愈能发觉看似简单的故事背后却蕴含着非凡的内容。小说展现的是新旧两代人观念的冲突,描绘的是时代变迁背景下的农村青年成长故事。
阅读《小二黑结婚》的第一个感受就是“真实”。读小二黑的故事,就好像以一种沉浸式的方式生活在乡村。在山西某抗日根据地的山村刘家峻,不仅能够亲切地感受淳朴的民风,和谐的邻里氛围,更能体会到属于农村新人的向上力量。作家笔下呈现的是解放区农村中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令人无比向往。
“像这样在群众调查研究中写出来的通俗故事还不多见。”溯源这种真实感,可见赵树理作为“一位具有新颖独创的大众风格的人民艺术家”,不仅扎根乡村、参与乡村建设,更是不断为觉醒的农村青年发声。
《小二黑结婚》讲述的是根据地山村刘家峻民兵队长小二黑爱上俊闺女小芹,他们的自由恋爱遭到双方家长的反对。经过一番斗争,在民主政权的支持下,小二黑和小芹最终赢得了婚姻自主的权利。这个故事的结尾是美满的:恋人喜结连理,从中作梗的坏人接受惩戒,以及呈现在眼前的、可期的未来。这种大团圆式的结局不仅是作家对农村新人小二黑和小芹的点赞,也是对守旧父母辈能够转变观念、接受新事物的期许。在当时的环境条件下,正是这样的创作思想,得到了广泛的认可,赵树理的创作方向由此备受推崇。
“美满”是阅读《小二黑结婚》的第二个感受,这种美满的喜悦体现在小二黑与小芹勇于追求爱情上,体现在根据地人民善良且朴实的品质上,更体现在时代变革时期农民在正确的领导下的转变。在故事里,一方面能看到展现在眼前的、可期的、属于根据地农村的未来;另一方面,仍可见旧思维下封建思想仍旧禁锢着一些人的行为,而这正是赵树理眼中的那个当下的“美中不足”。
作家通过对二诸葛与三仙姑两个角色的着力塑造,生动诠释了“让农民获得真正的思想解放,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三仙姑是封建守旧思想的牺牲者,却又不自觉地成为封建势力的同谋者,这一形象在封建势力根深蒂固的旧社会乡村是非常典型的存在。作为封建包办婚姻的牺牲品,三仙姑只能惟命是从、任人安排,还以装神弄鬼的把戏“招蜂引蝶”,成为抱着旧思想禁锢年轻人的旧式农民。当然,二诸葛角色的塑造更具普遍性,在二诸葛的身上,不仅能发现以其为代表的旧式农民的憨直,更能看见旧式农民普遍的弱点——以旧观念对待新问题。面对小二黑与小芹结婚,二诸葛用童养媳、迷信等方式阻止,而这种“阻止”的本意也是为小二黑着想,只不过这善意的爱子行为用错了方式。旧式农民的“好心办坏事”在许多情形下会闹出笑话,使赵树理笔下人物有了更多的喜剧性。
赵树理在小说最后描写了二诸葛、三仙姑的转变,表达了对旧式农民能够在时代的洪流中顺风而行的期许,同时也进一步揭示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根据地农村,无论是农村新人还是旧式农民,他们都能够拥有一个美满的未来。对于《小二黑结婚》这部作品,周扬曾在《论赵树理的创作》中指出,“作者是在讴歌自由恋爱的胜利吗?不是的!他是在讴歌新社会的胜利,讴歌农民中开明、进步因素对愚昧落后、迷信等因素的胜利,最后,也最关重要,讴歌农民对封建恶霸势力的胜利。”
走进《小二黑结婚》的世界,人们会发现作家赵树理是如此心怀农民兄弟,他以锐利的目光察觉到旧式农民的弱点、农村新人的诉求、日新月异的根据地农村,他更用最通俗的讲述方式传达那个时代下农民,尤其是青年农民的心声,表达对根据地乡村未来的美好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