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高高挂》是一部带有血泪、充满封建礼教色彩的悲剧影视作品。作品讲述了 19 岁的辍学女大学生颂莲,因家中变故被迫嫁入陈府,与其他太太争宠斗势,到最后借酒消愁,被封建礼教迫害至神志疯癫的悲惨故事。
该影视作品以季节作为时间层面,层层递进,有较好的时间顺序。但在季节中唯独没有“春”,暗写着封建主义的阴冷黑暗,永远无法迎来“春天”。同时又以“红灯笼”作为象征,用象征的手法来突出故事情节的起伏与人物情感的流露。再以“点灯 - 灭灯 - 封灯”等故事情节来联络影视作品的剧情变化,让影片有着较为条理的结构。
生活与生存只相差一字,但两者的内容却千差万别。影片的开始,身穿素衣、为了生存的颂莲来到了陈家大院。这个广而高的大院就像是一个“猪笼草”,将人关在里面,最后只吐出一具失去灵魂的肉身骨架。错综复杂的高耸围墙,围成一个密闭空间,又以淡暗的色调给人以隔阂与压抑感。院内挂满了火红的灯笼,看似热闹祥和,可谁能想到,它是封建礼教的一种产物。楼阁上的杀人屋埋藏着被尘封的秘密。满院都描绘着“吃人”。悲剧就从这里开始。
虚荣心从何而来?又该如何满足?权力?金钱?
人活着要有仪式感。权力让人陶醉。而影片中的“点灯”规矩则满足了一切。哪院点灯,哪院便被“临幸”,还能享受点菜、锤脚等特别待遇,跃升家族地位的顶端。同时影片也围绕“点灯”这一“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开展故事情节。装病、陷害、假孕。太太们为了能在自院点灯不择手段,做出了一系列让人匪夷所思的行为,深刻地刻画了人性,满是讽刺。“大红灯笼”也不仅仅是饰品道具,它关系到故事情节的发展,是一种权力的象征,勾起人的欲望,与几位女性角色的命运密切相关。如果没有“红灯笼”,影片的情节也就不能完满。在电影设定中,建于清代嘉庆道光年间的陈家大院,有着六个紧密相连的套院。1990 年 9 月,电影在山西乔家大院开拍,导演张艺谋曾说:“整个大院太大太安静,我们在那种地方拍戏,感觉就像在魔阵里一样。”如果单纯只是拍摄发生在这样一个深宅大院中,女性在男权之下备受压抑又相互残杀的故事,未免太过于平淡,太过于沉闷。而只有灯的仪式才最辉煌灿烂,也最有戏剧张力。如果没有这一整套灯的仪式,这个故事也会减少很多观赏性。“点灯”在影片中是一个重要的关节,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不可或缺。
影片并未真正刻意去显露“老爷”的面容,而是多着墨于陈家大院内的几位女性角色。有人古板,有人虚伪,有人做作,有人抗争。但她们都是封建环境下的受害者,礼教让她们精神走样,厄运让她们灵魂扭曲。封建制度扼杀年轻生命之间的爱情:笛声悠悠,牵动少女的心,颂莲滚烫的灵魂染红了炙热的夕阳。年仅 19 岁的颂莲正值刚刚懂得恋爱的季节。飞蒲少爷的出现,填补了颂莲感情的空白。但是,迫于封建制度无奈,颂莲嫁给了威严而不懂得爱的陈老爷,被断绝了选择幸福的权利,成了受害人。同时封建主义也残害着女性的心灵:大太太面对其他太太的无礼任性选择视若无睹,但嘴上却还不停念叨着要遵守“祖上留下来的规矩。”实是麻木。二太太虚伪歹毒,为争夺权利与宠爱而去陷害他人,为生下长子巩固地位,而不惜去打催产针,不择手段。灵魂早已扭曲。三太太本性不坏,倒是反叛,成了封建礼教的牺牲品。四太太疯癫,雁儿病死。这些悲惨的结局都是对中国传统社会“一夫多妻制”家庭结构的一种无情批判。
影片中所用的红灯笼、红戏服、红嫁衣等,并没有给女人们带来好运,反而成了她们被嫉妒、被憎恨的理由。“大红灯笼高高挂”,大红灯笼这个中国传统的、象征喜庆的意象贯穿全片,但它代表的并不是希望,而是暗喻了那被控制着的人性与权力,凝结了人类社会的悲哀与荒唐。
影片的最后,五太太身披红衣,嫁入陈府。四太太神志疯癫,在院中徘徊。红灯高挂,宿命已沉。在欢声笑语中,又一轮“吃人”的悲剧在院子里悄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