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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大学 - 《江南大学报》

望海

2021-05-15     浏览(89)     (0)


如果说有什么风光最适合在夏日饱览,那定当是海。

在纷飞的白雪中孤独了一整个寒冬,被杨柳和樱花分走了一整个春天,沙滩和海浪终于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季节。

漫步于金色的海滩,入目无不是大片的苍翠、蔚蓝和黄金。带着咸味的海风在枝叶的罅隙间流动,引起林木微带痒意的颤动。整片绿浪都在笑着起伏,像多米诺骨牌那样互相挨着倾倒下去。其实哪有那么好笑,不过是因为这阵风正巧吹进了心里。风与树的确相配,我常听见风在轻吟,而树正为其起舞。有时风怒目圆睁,张牙舞爪,汹汹气势一遇上沉静的丛林,也就化成一尾绕着水草游动的鲤鱼,在树木怀抱中安息。树对风是包容的,而风也情愿溺在这一片温柔的绿海中。

而风对海洋却全不如此。或者说,它最乐意挑起海洋的怒火。当风心情宁和之时,自不必多言,海洋当然不会是主动挑起争端的一方。就像现在,晴空朗照,礁石和波涛的阴影都分明地倒映在近岸的水底,海水碧蓝,像是一颗充满生命力的蓝色宝石。微风拂过晃动的海浪,漾起片片碎金。高远的浅蓝与广博的深蓝将视野一分两半,远处的地平线清晰可见。偶有几线白帆划过无际的汪洋,如同天边乍逝的流星。但我也见过风的怒号与海的咆哮。也许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带着雷雨的助威,风裹挟着凛冽的气息呼啸而来,掀起滔天巨浪。这时天地一片压抑的灰,礁石嶙峋,低饱和度的断崖勾勒出一段尖锐的海岸线。风裹挟着海浪一次次沉沉击打在断崖下,翻腾起灰白的泡沫,像是非要让海洋得到惩罚。海鸥远远地盘旋在风雨之中,间或传来凄厉的尖叫,更为这个场景增添了一分悲哀和沉痛。

但至少现在,就沉浸在耀眼日光的沐浴下吧。漫步于此,远近无人,享受着天地仿佛独为你一人铺开的金毯,踩上去,就好像陷入了一种温柔的缠裹。细沙陷入指间,无声地挽留。几星小小的贝壳被部分掩埋在细沙之下,像是大海送来的赠礼,又像是天空遗落的珍宝。海水漫溢到脚边,又悄悄地退去,只留下几朵泡沫之花。来来去去,周而复始,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歇。当然,你不会为此停留,因为你将要走进一栋白色的人类造物。

在海边用餐别有一番风味。无论是海鲜料理还是普通的面汤和拌饭,都好像带上了一层海洋的滤镜,仿佛有咸味的海风在其间吹拂,在飘荡。一口咽下,像是咽下了这广博之海的一部分,从此就与大海产生了什么不可分离的联系。而明净的落地窗外,大海是那样靠近、那样清澈,宛如能荡涤走心中的一切郁气,回归本真的自我。不由自主地,你的视线就会被吸引,并渴望再次回到海洋的怀抱。

去看看海吧,那是一切生命的起源,那是生命永恒的故乡。

(杨芝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