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是什么?是火红的爆竹,鼓鼓囊囊的红包,是絮絮叨叨的叮嘱,也是热气腾腾的饭菜,亲友的围坐与觥筹间的祝福……太多了,太多了。
越大越觉得年味淡了!大概是那些曾经熟视无睹的东西,而今再也见不到了,还留下的东西,也大都变了样,味道淡了,或早没了当初的味道!
我小的时候总害怕大人。一到过年,满屋子的人,总问我考得怎么样。我总是羞于启齿,他们也都是摸摸我的头,要我好好学习,然后把红包给我。这种体会对于现在高个子的我来说再也没有了。一是我现在比那些长辈都要高,他们再也摸不到我的头了;二是长辈都觉得我大了,不给我红包,也不会摸我头。
以前过年,我总是当跑腿的。递钉子,送剪刀,拿对联,扶梯子。看着他们忙活,有些我觉得能干的事,我也手痒想干,但我从来不提,生怕自己真的去做,却没做好。再大一点,有些事就下包给我了。家里的福字包给我了,窗花也包给我了。再大点,除那些外神龛上的供品,我要摆好盘,供上去。
我第一次被叫去贴福字、窗花的时候,我堂哥一直跟后面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评价。待我快贴完的时候,他问我:“你知道为什么让你贴福字吗?”问完他还偷偷地笑,我很不痛快地说:“不知道。”他说:“那是你长大了。”我那时不知道为什么堂哥会笑。之后几年贴福字的时,我想到如果以后有人接我的班,我也会这么做,兴许这段对话还能传下去。
今年姐姐笑着对我说:“是不是长大都不好了,没人给你红包。”我叹了口气道:“再过几年我都要给别人包红包了。”小时候过年,口袋鼓鼓的,好多红包在里头,现在瘪瘪的。虽然钱最后都不在我手上,但最开心的是,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把红包拆开“数钱”。
呼啸而至的“车轮”,总会将些东西远远抛下,甚至碾作尘土。红包也是,期末成绩也是。世情嫌虚不嫌简,纵使疫情防控,居家隔离不外出,语音视频也是不间断的,虽说没了温度,但乡音在耳,颜容在目,怎叫人不动容。
地域之隔,对于中国人而言,只是一个里程数字。人民周刊2020年01期刊登《春运40年》———“中国春运,被称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人口迁徙活动’。每年一度,数亿人在40天左右的时间里回到或近或远的故乡,重温久违的乡情后,再奔赴追求梦想的他乡。”
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远行的人怎会不想家,一放寒假,我室友一刻也待不住,买最早的票,只为早点到家。我在外从不说想家,只是因为我一走,家里人也都外出,只剩下空荡荡的房子。可到了年下,家人都回来了,我心里就在默默地想家。
阔别已久,再见其人,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他像以前,陌生的是熟悉中夹杂了些许陌生。或是手变得粗糙了,眼角添了几处皱纹,人晒黑了,比以前更瘦了……你讲不清楚,却能感受得到。
年,就是一年快要结束,在外的人都回来,和久别的亲人团聚。一大家子坐一起吃团圆饭,那种灯火可亲,就是年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