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六讲》
作者:蒋勋
版本: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孤独是我不敢提及的一个词,因为我在内心深处畏惧着这样的一个认识:你是个孤独的人。我热衷于和大家有着相近的兴趣爱好,追着去学习模仿最“潮”的那帮同龄人,试图一直去扮演一个圆融的角色,可为什么我还是时常能感受到那个让人畏惧的感觉。
直到我读了蒋勋的这本《孤独六讲》,封面上的推荐语“这本书要谈的不是如何消除孤独,而是如何完成孤独,如何尊重孤独”,让我倍受震撼,茅塞顿开。蒋勋将孤独分为了残酷青春里野兽般奔突的“情欲孤独”、众声喧哗却无人肯听的“语言孤独”、始于踌躇满志终于落寞虚无的“革命孤独”、潜藏于人性内在本质的“暴力孤独”、不可思不可议的“思维孤独”以及以爱之名捆缚与被捆缚的“伦理孤独”。书的内容并不晦涩,蒋勋运用了大量古今中外和生活中的例子来和读者分享他心中的孤独——当你转向去拥抱孤独时,也就拥有了看待事件的另一角度。
“当你被孤独感驱使着去寻找远离孤独的方法时,会处于一种非常可怕的状态。你忘记了,想要快速打破孤独的动作,正是造成巨大孤独感的原因。”这本书不仅教会我去尊重孤独,更重要的是,他教会我去爱自己。你的样貌、你的情绪、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我们不应该将之对立,而应该去了解、去爱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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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根谭》
作者:洪应明
版本:中华书局
“菜根”一词出自北宋学者汪信民的一句“咬得菜根,百事可做”。这句话同复圣颜回箪食瓢饮,不改其乐的品格不谋而合。而本书著者洪应明亦是据此有感,便以“心安茅屋稳,性定菜根香”为主旨,将诸多人生格理分述于修身、慎独、宽心、交友等十一篇中。
洪应明是纠结的,同中国的大多数文人一样,既有着儒家对入世的热忱,亦有着道家对山林的留恋。而《菜根谭》成书于洪应明晚年时期,是在他看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后,选择归隐山林,与梅鹤为伴之后的作品。毕竟现实飘忽难定,唯有孤独方是永恒。孤独不是一时的状态,而是如古井一般的心境。正如书中所言“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若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他宁愿做一个孤独的清醒者。《菜根谭》开篇也把这一切点明了,“栖守道德者,寂寞一时;依附权势者,凄凉万古。故达人观物外之物,思身后之身,宁受一时之寂寞,毋取万古之凄凉。”他晓得高处不胜寒,但他更明白孤独一时之后,换来的是吾生不孤,吾道不孤。每个时代都有孤独的人,但他们在汗青之上相互印鉴,相互陪伴,最后一同以不朽的姿态照亮万古。
洪应明对他身处的世道是失望的,但对与他同时代的人却又充满爱意,他想让身在其中的人活得更高贵些,让世间之外的人活得更逍遥些。于是他写道,“以我转物者,得固不喜,失亦不忧,大地尽属逍遥;以物役我者,逆固生憎,顺亦生爱,一毫便生缠缚。”唯有自己主宰自己才能逍遥于世间。哪怕现在孤独也只是为了以后永久的同行。书院1904 万家铭
《先知中国》
作者:余世存
版本:广东人民出版社
这是一本讲述千年前先知先觉者们的书,也是一本讲述孤独者们的书。
3000多年前,枢轴时代刚开始,老子未出,孔子未现,在这片古老的中华大地上,混沌逐渐褪去,理性的光辉开始闪现,万事万物最简单最质朴的道理开始为人发觉,并且逐渐为人所用。发现并且使用它们的,就是本书的主角们,那群孤独者们。
文明建立的伊始,人距离蒙昧并不甚远,多处在米兰·昆德拉所述的“伟大的进军”当中,鲜少有几人能够凭借历史与人生抛物线般的规律,观察当下人事物的精气神,进而预知未来,作出惊世的言论。这些言论是出世的,是救人性命的,但却往往是“媚俗”的世人难以接受的。
先知就是这样一群特立独行的孤独患者们。他们在量变的末端奔走呼号,作出惊骇世人的举动,但却往往“号呼靡及”,只能等待质变的来临,在人世掀起惊涛骇浪。
余世存先生禁不住地同情他们,但在把他们介绍给现世人们的时候,也陷入了同先知般的困境之中。“显然,有我这有想法的人少得可怜。我还记得当年因写作先知系列一度想探讨衰世、乱世问题,但几乎遭到了同行的冷遇和年轻人的嘲笑。在那些年‘民国热’‘维权热’一类的时尚里,我这种对时代性质的纠缠是多么不合时宜,甚至显得落伍啊。”难堪的放下后,“一想到这十年,有那么多精英人士死于非命,有更多的民众死于非命,我就有一种难堪。”
这是知识分子的自责,也是先知一般苦寂的悲叹。
人们能够轻松觉出每日每时不息不止的量变,但却难以察觉行将到来或已经到来的质变。通过阅读这本书,我更多的是想去重新领会一些跨越几千年都不变的常识和道理,去挖掘一种警觉,去承受丝丝孤寂。这样一来,身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我们,当巨变来临,我们才会稍微知晓,应如何沉稳自处。
新能1902曹圣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