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大学 - 《吉林大学报》
回忆老爷马起家的二、三事
作者:马文钟
马氏《家谱》简表中记载,马起是第七代,第六祖,即我爷爷那辈儿最小的爷爷,所以我们第九代人称马起为老爷。马起的夫人杨遐龄,我们称她老奶。他们有一个女儿3个儿子:大姑马庚、大叔马鸣华和三叔马鸣远,二叔在马氏《家谱》简表中无记载。因为老爷全家在太行山上打游击时,被日本鬼子包围,突围时,便把幼小的二叔托付给当地的老乡。待鬼子扫荡过后,再回去找孩子,连那家老乡都不见了,二叔至今也无下落。
我的父亲马鸣銮和老爷马起生于1904年,因为他们同龄,经常在一起玩耍,感情深厚。长大后,又同时考入北平朝阳大学法律系。他俩既是叔侄,又是同学。1930年大学毕业,1936年老爷和老奶毅然参加了革命。
在抗日战争年代,老爷老奶通过北平地下党掩护,伪装潜入日伪统治下的北平,老奶在协和医院,日本鬼子眼皮子底下,做了子宫切除术。康复后,回到太行山抗日根据地,继续打游击。
在那艰苦的年代,毛主席号召艰苦奋斗,自力更生。解放区大搞生产自救运动。记得马庚大姑说过,她和未婚夫沈亚刚正在地里铲地,一位同志招呼他俩说:“到举行婚礼的时候了”。于是他俩放下锄头,打扫一下衣服上的尘土,便走向婚姻的“殿堂”。
老爷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有一次接到了一个重要任务———通过日本鬼子哨卡,递送一份给我地下党的紧急情报。由于敌人搜索极严,情报藏在身上是不可能了,老爷急中生智用巧妙的办法伪装,主动与鬼子打招呼、套近乎,骗过了敌人,完成了任务。
老爷对我们孙子辈也很随和,有时很幽默地跟我们说笑话。他从不摆架子,是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对保姆黄阿姨也像家人一样,关系融洽。
1945年8月15日,日本战败投降,我党进行战略转移。老爷一家此时亦从太行山抗日根据地转移到东北。老爷曾任职几地高等法院院长。他对那些犯有滔天罪行的敌人从不手软,都给予应有的惩处。长春解放后,老奶杨遐龄受党的委派,负责末代皇帝溥仪夫人李玉琴的思想转化工作,并任吉林省政协委员。
老奶的母亲我们称她太姥。晚年一直住在老爷家。我们经常去看太姥,她可能患有老年痴呆症,也记不清我们是谁。太姥家是我们老家郑家屯(现改为双辽市)有名的财主之一,绰号杨百万。自家开个大药铺,多年资助共产党和军队。
大约1947年秋天,老奶、大姑还有老奶的一位警卫员路过郑家屯。我母亲带着我们几个小孩(我哥哥姐姐已参加革命不在家),去看望老奶和大姑。她俩身着灰色八路军装,腰侧佩戴手枪,真是典型女八路的形象,叫人羡慕。我当时11岁,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已种下参加革命的种子。到了1948年10月我12岁,终于实现了我参加革命的愿望,给一位参加过长征的首长当小通讯员,他亲昵地称我为小鬼。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我已被分配到第一汽车厂设计处(后改为长春汽车研究所)工作,并是当时造反派的一员。我抽空去看望老爷,他已经被造反派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并经常戴高帽、挂牌子、挨批斗……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心情极为沉痛!老爷教导我要相信党的方针政策,不要胡来,一切按政策办事。在他老人家的教导下,我对待我们单位被打成所谓的“牛鬼蛇神”,从没有碰过一个手指头……大姑父沈亚刚曾任中共长春市委书记,大姑马庚曾任长春客车厂党委副书记,他俩后来调往东北局工作。
老爷一家几乎都是国家高级干部,身居要职,给我们晚辈最深刻的印象是:工作勤奋,生活简朴,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他们是我们晚辈永远学习的榜样,也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他们始终如一的革命本色,也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具体体现。
(作者系马起教授侄孙,现已从长春汽车研究所退休)编者注:老爷,又称老爹,某些地方用以称呼祖或父之父中排行最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