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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江师范学院 - 《内江师院报》

学习范长江精神不忘初心 做一名 “四力” 型好记者

作者:▲范长江新闻奖获奖者刘枫    
2019-12-31     浏览(97)     (0)




  她从群众身上获得新闻和爱,像一名战士在战场上,随时做好冲锋陷阵的准备,在新疆工作几十年,她始终把各族人民走向新生活的伟大创造作为采写源泉。她心中燃烧着一团火,走到哪里就把热忱和激情带到哪里。她一生中只干了一件事,就是做记者——做一名忠于党和人民的新闻记者。她说:因为正义的呼声能让新闻充满力量。
84 年前,范长江先生从内江出发,赴陕、青、甘、内蒙等地采访,历时10个月,行程4000多公里,写出了闻名于世的通讯作品 《中国的西北角》,首次公开报道了红军长征,揭露了国统区民不聊生的困苦。对于中国共产党的革命事业,旗帜鲜明地从舆论上给予极大的支持。范长江先生,把笔杆子当作武器,宣传抗日,宣传共产主义思想,在新闻事业上率先举起了革命旗帜。
  今天,我们重温长江先生的事迹,重走长江先生所走过的路,重学长江先生的精神,对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有了更深的理解和体会;也从范长江先生身上看到
了,一位优秀新闻工作者所具备的“四力”,即脚力、眼力、脑力和笔力。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要不断增强脚力、眼力、脑力、笔力,用通俗话来讲,增强新闻工作者“四力”,就是打造一副“铁脚板”、一双“雷达眼”、一个“超级脑”和最强“笔杆子”。古人云: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从这个意义上说,新闻就是反映社会日常的“知”,它潜藏于各个角落,等待新闻工作者去挖掘。如古人所言,去挖掘这些“知“,首先要”行“。
  长江先生用了10个多月的时间,靠一双“铁脚板”行程近万里,挖掘出经久不衰、具有生命力的优秀新闻作品。因此,唯有放下架子,扑下身子,拥抱生活,走进新闻现场,走进基层一线,走进最边远、最困难、最危险的地方,走进“来而记之者少”的地方,才能挖掘出有影响力,有生命力的作品。
  范长江先生对中国新闻事业一个巨大贡献,就是”群众性原则“。他提出:加大新闻传播的群众性内容,提倡新闻报道的群众性形式,实行新闻工作的群众性方式。说白了就是“三贴近”,贴近生活、贴近基层、贴近群众。
  我从事新闻工作数十年,走遍了天山南北草原牧场沙漠绿洲。1999年冬天,我去新疆哈密巴里坤草原采访,路过一片墓地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天山脚下一大片哈萨克族墓群中间,立着一个汉族人的坟。这一奇特的现象引起我的好奇心,下了车走了几公里到跟前一看,果然是一个汉族坟。墓碑上写着:杨忠贤烈士之墓 生为牧民治病痛 死为牧民保平安。于是,我就深入萨尔乔克乡采访了半个多月,挖掘出全国“优秀共产党员”杨忠贤的事迹。
  上个世纪60年代初,杨忠贤从乌鲁木齐铁路卫校毕业,主动要求到巴里坤工作,被分配到萨尔乔克乡海子沿卫生所,当了一名乡村医生。巴里坤是国家级的贫困县,居住着1万多名农牧民,哈萨克族占全乡人口的97%。由于偏远落后,交通不便,气候恶劣,卫生条件差,该乡的新生儿死亡率极高。据 《巴里坤县志记载》,新中国成立前,封建迷信残酷地摧残着妇女儿童的身心健康。草原牧区靠旧法接生,患破伤风者居多,新生儿死亡率高达30%。当时,在巴里坤草原流传
着这样一句话:“只见娘怀胎,不见儿走路”。
  牧区这一现状,强烈震撼杨忠贤的心灵。他发誓,要用自己的毕生精力为牧民解除痛苦,改变这一切。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而共产党员的生命犹如特殊材料制成的,就得经受起各种的严峻考验。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共产党员不去改变它,靠谁来改变?
  37 年间,他风里来雪里归,骑着那匹枣红马跑遍了巴里坤草原。一年冬天,得知一产妇要生产,杨忠贤带着助手叶尔加纳提,冒着大雪赶往西山牧区,大雪足有 40公分厚,把沟沟坎坎都填平了,山高路滑,寒风刺骨,杨忠贤骑马过山梁时,马失前蹄,他身子一歪跌进一米多深的雪窝子里。当叶尔加纳提拽他上来时,他的腰严重扭伤,疼的直不起来,小叶提出要送他下山。杨忠贤坚决不同意,骑在马上,搂着小叶的腰坚持到了西山牧区。到了牧民家,不顾腰伤忙着接生孩子,撑到母子平安后,杨忠贤终于倒下了。37年中,他接生了 2600多个新生儿,无一例死亡,哈萨克牧民称他是孩子们“割脐带的爸爸”。
  1999年9月17日,在巴里坤草原行医37年的杨忠贤身患癌症,不幸病逝。噩耗震撼了巴里坤草原,撕碎了哈萨克牧民的心。杨忠贤生前有愿,死后要葬在他为之献身的魂牵梦绕的萨尔乔克乡。哈萨克牧民破例第一次用自己民族的风俗,接纳了这位汉族兄弟,将他安葬在巴里坤雪山脚下哈萨克族部落的墓群中,在他的墓碑上刻下了这样两行大字:生为牧民除病痛 死为牧民守平安。
  杨忠贤实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庄严承诺:是党的人,就要为党做事,就要全心全意为各族人民服务。人生最高目标,是在事业中贡献自己。他把青春、热血献给了各族人民,也把他那高大的身躯融入到壮丽、辽阔的草原。
  长篇通讯完成后,因为是重大典型,当天下午哈密地委五套班子,与各部门领导集体审稿,300 多人的会议室座无虚席。我的面前放了一个麦克风,1万多字的长篇通讯,我含着眼泪读完。之后,我对地委书记钱智说:“钱书记,在采访杨忠贤的时候,看到了英雄背后太多辛酸的事情,有六个想不通,想给您单独汇报。钱书记诚
恳地说:“就在这里说吧!”
  37年来,与他一起来草原的有数十名干部,后来大家都陆续走了,只有他们一家人留了下来,他长年风里来雪里去,饥一顿饱一顿,得了肺癌死去。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坚持回到草原上,躺在家里,让妻子拿着听诊器坚持为牧民看病,这期间看不到党的阳光。这是第一个想不通。
  第二个想不通,杨忠贤是行医一辈子,救了无数人,到头来什麽职称都没有。有关部门非要他去考英语。请问,一名汉族医生,在牧区生活了数十年,说一口流利的哈萨克族语,难道还不够吗?非让一名乡村医生给牧民说英语,说给谁听?
  第三个想不通,妻子彭巧鸽17岁时,与他一起来到巴里坤草原,当了一名护士。直到杨忠贤去世,妻子还是一名打工者,丈夫去世后,没有了生活来源,家里一贫如洗。
  第四个想不通,当年,巴里坤草原流行脑膜炎,牧民将患病的孩子往他家里送,结果父亲俩只顾救别人,自己3 岁的女儿传染上了脑膜炎。采访时,近30岁,只有3岁孩子的智力。孤儿寡母谁来管?
  第五个想不通,杨忠贤的二子子承父业,考上了新疆医科大学,毕业后当地组织部门说哪来哪去。我当场发问,我相信在座的领导干部都是从基层干起来的,也有许多人从农村来,请问,“你们的孩子也是哪来哪去?还在农村?
  第六个想不通,杨忠贤一家人,把牧民当亲人,来找他看病,就住在他家里,他家住的石头泥巴草屋,一贫如洗,屋顶漏雨,四面透风。领导们去看过没有?不能让英雄流血了再流泪。
  一番话咄咄逼人,但是我明白自己一句没错,所以理直气壮。后来经过调研,不仅英雄家庭遗留的问题得到解决,该地区还专门为长期工作在基层的干部、知识分子出台了一系列拴心留人的政策。10 多年来,正因为写了英雄,我成了杨忠贤家的一员,为了他们家的事,我先后三次找哈密地委三任书记,杨忠贤的妻儿老小得到了每一任领导的关怀。后来,我写了一篇文章 《三任书记的英雄情结》 刊发在新疆日报上,引起社会的关注。
  “像刘枫这样帮民说话、为民办事的人民记者,我们打心眼里尊敬。”当
地基层干部和各族群众常这么说。
  《人民日报》 全文转载了通讯 《牧民之子——杨忠贤》,由于这篇报道,该作品获“中国新闻奖”,杨忠贤也被追认“全国优秀共产党员“。
  脚力、眼力、脑力、笔力,是一个走近新闻、发现新闻、思考新闻、写作新闻的过程,实质是理论与实践、思维与存在的关系。
  随着科技特别是互联网的发展,人们获取信息更加方便,记者的工作也更加便利。但仅仅从冰冷的屏幕上浏览信息,无法感受与群众紧握双手时的温度;仅仅在机械的键盘上敲字符,无法表达群众发自肺腑的呼声。因此,任何先进的技术手段都不能代替记者到社会实践中去,不能代替记者到新闻一线去,不能代替记者到人们群众中去。
  增强“四力”,其次增强眼力,拥有一双“雷达眼”,通俗一点讲就是要练就一双“慧眼”,看得清、看得透、看得远。纷繁复杂的万千世界,造就了丰富多彩的“新闻矿区”。如何在众多的新闻资源中,快速识别最有价值的新闻,作出正确的判断,是对记者眼力的重要考验。
  增强“四力”,关键要有一个“超级脑”,说白了就是增强脑力,就要练就一种缜密的思维,想得全、想得细、想得深。新闻是思想之花。发现一个好的题材,有的记者能写出刷屏之作,有的记者却写得不尽如人意。这自然有多方面的原因,但脑力是否发挥得好,思想是否深邃,是其中的关键。写好一篇新闻报道,下笔之前,必须经过一个脑力充分发挥作用的过程。
  增强“四力”,还要有一个“好笔头”,脚力、眼力、脑力,最终反映到笔力上就要练就“几把刷子”,写出精彩。对新闻工作者来说,笔杆子更是基本功,笔是手中最重要的武器。脚力是否走得好,眼力是否到位,脑力是否发挥得充分,都将通过笔力呈现出来。
  文章好不好,影响说了算,受众说了算。如果受众不愿看,看不懂,看完了没有收获,报道就不会有感召力。因此,践行“四力”,关键是要有一个好笔头,要把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作为检验新闻报道的根本标准,多推出沾泥土、带露珠、冒热气的“耐看”作品、“刷屏”的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