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高校本科教学有着不解之缘。1988年我硕士研究生毕业进入高校工作,从 1992 年开始任教研室主任,那时的教研室工作定位很明确,就是本科教学。我在教研室进行老师们本科教学排课、本科教学效果分析与评比、本科教学工作量的汇总,然后将这些工作经由系主任批示后执行。工作不敢有一点马虎,因这直接涉及老师们的奖金。
相邻教研室主任给我们教研室的本科生排课,我总感觉到排得不到“火候”,一时“冲动”之下,较真劲又来了。为了排好本科课,我进修了两年另一专业的研究生课程。两年中,进修、本科教学多种工作交织在一起,等到完成进修后,我连“洪荒之力”都用尽了。也许上苍眷顾我对财经类本科教育的执着,我所在的教研室 1994 年取得博士点,1998 年取得博士后流动站,我所进修的教研室 1996 年取得博士点,我也因进修取得的“能量”,促使我的教研室工作更加得心应手,邻近教研室给我们教研室排课时,也改变了以往的态度,总是给我所在的教研室排最好的课。
就这样我在基层教研室“摸爬滚打”了 9年。2001 年组织任命我为新组建的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系教学主任,从此开始了另一段主持本科教学的工作。虽说是教学主任,但由于处于建系之初,没有成立教研室,我实际承担的角色是教学主任、教研室主任和相当一部分的行政事务管理工作。当时的工商管理系成员中包括前任院长、现任副院长、海大文科第一次引进的两位博士后,学院对这些人员有着针对性的工作内容。系里的老师有的去国内高校进修,有的在国外高校研读,有的在读省外高校的博士,而发展中的管理学院,亟需学科建设快速成长,这给本来已经缺员很多的工商管理系的本科教学带来很大的困难。系里员工名单超过 10人,但进行日常工作的员工不到 10 位。这种境况对教学主任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不但要紧抓本科教学不放手,还要创造各种条件为学科发展服务,有时一天需要有条不紊地完成十几件事。经过不断努力,最终形成了完整的工商管理本科教学方案和各种本科教学管理制度,我对本科教学工作的重点是狠抓这些制度的实施,保证了工商管理本科教学质量。搞好本科教学工作的同时,我对学科建设的服务也取得了效果,以工商管理系老师为主体,申报下来了农业经济博士点、管理科学与工程硕士点、技术经济与管理硕士点。这一阶段经历,对我本科教学的拓展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使自身对本科教学的大局观更强。
2019 年 9 月,我开始了本科教学的第三次经历,成为学校本科教学督导成员。经过财经类本科教学潮起潮落又潮起的经历成长起来的我,具有了扎实的本科教学功底和本科教学拓展能力,更有着能够从历史脉搏中观察财经类本科教学的视野。我在本科课程的课下准备中,已经进行了多年研究,未来将完成本科教学的专著。我的本科课堂上已从早期关注学生是否有不听课的举动,到现在关注的重点是学生是否目不转睛地走神;上课互动,已从早期的解答问题,到现在解答的重点是学生心里想的是对的但回答是错的,学生心里想的是错的但回答是对的。这种转变使我对每一刻学生的听课状态和学生心理活动都有了透彻的了解,也为针对性地采取措施提供了良好的基础。31 年的本科课堂教学中,学生的表现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成为本科教学督导后,本以为有了这样本科教学和管理基础的我,教学督导工作并不难,但实际的督导工作进程确实有点出乎意料,已从事本科教学和管理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教学督导工作的挑战,第一次深刻认识到教学督导工作的重要性。与来自不同学科且能力又强的教学督导们一起工作,我需要向督导前辈和现行督导成员学习,从而更快具备比我做教研室主任、教学主任时更为广阔的本科教学的视野。
当今高校本科教学已发生重大变化,由过去的老师“满堂灌”转变为老师引导学生,促使学生独立思考和学习的新型教学方式,这对现任的每一位教学督导都提出了挑战,需要每一位教学督导能够迅速理解和消化这些教学方法,将这些方法有效地运用到教学督导的过程。2019 年下半年,为了全面、迅速掌握这些方法,我认真学习了《教育部关于一流本科课程建设的实施意见》等有关文件,先后听取了谢和平院士、赵炬明教授、张汉壮教授等专家的报告,还学习了安德森、迪芬克等人的专著。新型的教学方法需要不断学习,才能胜任督导工作。
课程是人才培养的核心要素,课程质量直接决定人才培养质量。从教研室主任、教学主任到教学督导的经历,让我深深体会到,要打造一流课程,需要担任本科课程的每一位老师对自身所讲课程内容有深入研究,形成全面、系统、有规律的教学内容。没有充分的研究,没有授课的深切体会,就无法形成全面、系统的教学内容,这将造成本科教学失去根本,再好的方法也无法创造出核心课程。当今随着智能技术、先进运作方式的到来,众多课程教学内容都需要进行全方位更新。与过去任教研室主任、教学主任期间所选择和教授的教学内容相比,现今的本科教学内容变化更快,需要我们每一位老师花大气力及时跟上这种变化的节奏,这也是今后督导们的重点工作之一。
尽管只做了不到半年的教学督导工作,但所听的 30 次青年教师非评估课程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每次听课我都不敢懈怠,生怕影响到对老师授课课程评价的客观性。从更深层次的本科教学来看,30 次听课反映出这些老师的课程在内容的全面、系统、规律性上还有不足,从而造成融入部分前沿内容时的唐突感,造成学生思辨能力互动显得随意。由于有些教师对新型教学方法的理解只停留在表层,虽采用新型的教学手段,但教学过程明显跑题,教学目标达成率较低;由过去老师的“满堂灌”,变成学生的“满堂灌”。由于老师们对授课是双向而不是单向的理解还不深,出现了只顾自己叙述,不关注学生听课状态的普遍现象。
青年教师讲课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都能够虚心听取我所提出的建议。让我感动的是,有好几位老师特别欢迎我去听课,还提出来为什么我没有早听他们的课。这真的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对行为学有着研究的我,能非常明确地感受到这些老师话语背后的真诚。老师们这种虚心求教的态度就是海大本科教学得以不断向前发展的源泉,它让我们这些督导倍感压力,但同时也充满动力。
海大本科教学的改革与发展离不开教学督导工作,学校确实需要一支能够对本科教学督导工作不计名利、倾情付出的督导队伍。“海纳百川、取则行远”,不仅是校训,也是每一位督导前行的准则。
(作者为管理学院教授,第八届教学督导专家)
高等教育研究与评估中心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