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大学 - 《聊城大学报》
天凉好个秋
作者:单鸿儒
秋风乍起,被席卷的枫叶散落一地,点缀在青石板间,透露出些许凉意。我裹紧了身上的薄衣,独自闲行在这石板路上。又是一年叶落之时,那无尽的枫叶从树枝上匆匆离去,随风而散,跨过桥岸,坠入河底。只留下那孤零零的枝干守在那里,苦等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随着人潮走上桥头,周围弥漫着清晨的雾气,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起来。我伫立在桥头极目远眺,不知道那远在东南的故乡近来可好。
我的家乡是一个沿海的小镇,几条马路交错纵横,扩散出为数不多的街道,然后就衔接起一片片的田野。盛夏的热风一吹,便可看见金黄的麦穗在田地之间舞动,掀起一片金色的麦浪。麦田之间跺跺脚,便能惊起一小群偷食的麻雀,好不热闹。
年少的我放学后总喜欢一个人独坐在麦地里,嘴里嚼着奶奶用糯米煎的油糕,看风起时云潮涌动的样子。落日的余晖将麦地映得金黄,风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随身躺下去,仿佛就能看穿整个苍穹。夕阳西下,夜晚时可以在大街的泥路上铺上一卷草席,卧赏繁星。如果静下心来,便可听见草间窸窸窣窣的虫鸣,如一首田园交响曲,让人心旷神怡。
如今,我再也不是那个幼稚的少年,再也没有时间去看麻雀,再也没有时间去赏麦田,寻不到湖边的蜻蜓,尝不到奶奶做的油糕,看不见儿时的太阳。现在于我眼前的,只剩下了无尽的喧嚣与灯红酒绿的街道。每天行走在人山人海之中,难以听到晨起时的鸟叫,也难以看见夜晚的明星。
秋来叶落地,随风飘万里。掉头一去,从此不知归期。我们又何曾不像这枫叶一样,未曾好好告别,转眼便各奔东西。想倾诉万句,却欲言又止,只想起辛弃疾的诗句:“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